柳氏倚在铺了白狐皮料的楠木坐榻上,一手拢在暖袖里,一手放置在手炉上烘温取暖。她由着秦采嫣哭闹,也不安慰,待秦采嫣哭够了才起身把女儿牵到身边,取了丝帕为她拭泪。
“采嫣,为娘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是侯府小姐,行事当矜持稳重,怎得还像个孩子似耍小性子?”柳氏叹了口气。
秦采嫣抽抽搭搭,泪珠挂在长睫上,瞧着倒有几分我见犹怜,她不满道:“娘亲,分明就是秦不晚夺了爹爹对我的宠爱,您怎么还数落起我来了!从前她就装模作样,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现在终于是露出本性来了,娘……您要替我想想办法啊!”
“好了。”柳氏似有不悦,声音中多了些许不耐,“你有功夫在这里和我闹,倒不如自己想办法赢过秦不晚,她不过是使些讨巧手段哄侯爷欢心,你是为娘一手**大的,难不成还比不过顾念念生的小贱种?”
柳氏雍仪的面庞保养得肌凝细腻,眼神中闪过冷意。这些年自己奔波应酬在各家贵胄女眷宴会之中,无非就是为了联络人情,和大族夫人交好,好为女儿嫁进皇家铺路。
顾念念活着的时候压在自己头上,自己忍辱负重喊了她多年的“夫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现在自己也绝不容许她的女儿凌驾在采嫣之上。
“娘……”秦采嫣被柳氏阴冷的表情吓怔,声音也怯怯的。
柳氏回过神来,将女儿的手握在掌中,放柔音色:“采嫣,娘花了多少心思手段才坐到侯府女主人的位置上,你虽也是侯府嫡女,可终究不是嫡长女,在外人看来身份上就要低上一头。你需得好好争气,才不负为娘对你的期许。”
“女儿明白。”秦采嫣咬唇,秋莹水眸中倔强与桀骜一览无余,“女儿一定会踩在秦不晚的头上,让旁人都只看见我一个侯府嫡女!”
“啊嘁……”
秦不晚正握着面杖捶打剁碎的虾仁,忽地打了个喷嚏。
面粉被气流吹得溅起,呼啦一下全飞到了站在对面怀琇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