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有话但说无妨。”秦不晚温言。
迟疑了片刻,秦康佑叹了口气,还是开口道:“今夜,你说想多在府中留几年在我跟前尽孝,是真心话,还是为了搪塞柳家人?”
这话问得直白,秦不晚的小脑瓜一转,迅速构思出了回答:“既是真心话,也是为了拒绝母亲和柳大人的好意。”
秦康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又问:“那你为何不想同柳家定亲,他们家虽不是什么高门显贵,却也是世代簪缨的官宦人家,纪涵哥儿生得也相貌堂堂,是个值得托付的夫家。”
屋内微微摇曳的烛火在秦不晚的脸上投下曳动的影子,她眸光闪烁,眼里藏着无尽的橘光星子一般。
“父亲,每个女子从出生到死去,都是在囚笼里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或许父亲觉得,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您觉得是可靠的人家,女儿嫁过去便是合适的。可是,并非每个女子都愿意穷极一生守着一个毫无感情的郎君,那样和找一个傍衣傍食的东家有什么分别。”
秦不晚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跳脱思维,可为了日后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她今日需得如实说。
秦康佑沉默片刻:“你倒是想特立独行,旁人家的闺女哪个不是嫁了人才与郎君恩恩爱爱。”
“父亲又没有去人家闺帷里看,怎知恩不恩爱。”秦不晚一摊手。
叫她这样一回嘴,秦康佑倒是说不出反驳的话,吹胡子瞪眼地佯怒看她一眼:“你这丫头惯是伶牙俐齿。”
“爹爹……”秦不晚娇憨地挽着他的手臂,叹道,“您就当心疼心疼女儿,莫让我嫁一个心意不相通的夫君,不然我宁愿出嫁当姑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