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康佑和柳氏回来是在一个时辰之后。
东院正堂里的灯烛全数点亮,将厅室朝得明晃晃。秦康佑坐在上首听怀琇和谷朵禀报完事情的经过,一张脸比那夜幕还要黑沉难看。
柳氏两手交叠发在膝上,看似平静,心底却是一阵阵地啐恼。柳纪涵这个不中用的东西……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白白又让她谋划一场。
忍下心底的愤恨,柳氏仍是要装作一副犹豫不敢置信的模样,小声道:“侯爷,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涵哥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是个知礼懂礼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般有悖伦理的龌龊事……”
秦不晚淡瞥一眼,却是笑起来:“母亲,哪个犯了奸邪大事的犯人家属不是这样为他们开脱的,他若还是个孩子,这天底下作奸犯科的是不是都是孩子?”
“你这……”柳氏不悦地蹙起眉头,“你这丫头怪是牙尖嘴利,你既说涵哥儿躲在你的卧室欲行不轨,又有什么证据?”
“谷果,把人带上来。”秦不晚冷冷地道。
谷果应声,同两个家丁抬上了被五花大绑的柳纪涵。他已经转醒,额头上被倒口瓷瓶敲的伤口高高肿起,两腿之间更是疼得没了知觉。
他一看见秦不晚,就立刻如狂暴的野兽一样叫吼起来:“秦不晚!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岂有此理,当着本侯的面,也敢这般放肆叫嚣,看来果真是个徒有其表的宵小之辈!”
秦康佑怒气横生,大掌将案几拍得震震响,连柳氏也吓了一跳。
柳氏忙打圆场,耐心劝起来:“涵哥儿,你且冷静冷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同你不晚妹妹有什么误会……”
“姑母!这个贱人踩断了……踩断了我的……”柳纪涵朝着自己的两腿之间看去,那一坨软塌塌的肉兜在裤裆里,任凭怎么感知也没有知觉,“我这辈子完了!”
他这话一出,柳氏与秦康佑都惊了一惊,纷纷看向秦不晚。
秦不晚十分淡然地站着,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这样不好么,以后表哥就不会再控制不住自己,悄悄躲进别人的闺房了。若不是看在这一层稀薄的表情关系,要我说呀,打死算完。”
柳氏兀地瞪大了眼,颤抖地指着她:“不晚丫头,你何时变得这般狠毒,你……你害得涵哥儿不能人道,是要我们柳家绝后啊!”
秦康佑倒是除了惊讶之外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心里有些欣慰,他秦康佑的女儿就该有如此魄力,遇见事哭哭啼啼才是落了下风。
而秦不晚对于柳氏的诘责更是反唇相讥,幽幽一叹:“母亲,今日若是二妹妹险些受辱,恐怕您二话不说就会将歹人绑起来打死,同样的事不过是换了苦主,您从头到尾也没有问女儿一句受惊与否,只是一味苛责,真真叫女儿伤心极了。”
“你……你这不是好端端站在这里吗。”柳氏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偷偷拿眼觑看秦康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