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1 / 2)

少女的爱总会因为许多不起眼的小事而闪亮起来,在日后生生不息的生命中,堆积成最灿烂的回忆,只是,不曾有人看见,她们把成百上千倍的失败和痛苦,压缩在无人的房间,在黑暗中孤独品尝,夜夜神伤。 ——题记

迹部回家的时候,被管家告知蝶野小姐收拾了行李去了静藤小姐家,他疲惫的应一声,走进书房。

天台上的场景又一次在脑中回放。

今天的事情,他已经想了一整天,一贯清晰的思路第一次有点纠结。内心里,他既不希望照片是真的,也不希望贴照片污蔑真夜的人是璃,这两个人在他心里都占有着无可替代的地位,一个是他的爱人,一个是让他欣赏的青梅,任何一个做出超乎想象的事情都对他是一种嘲讽。

其实从天台下来迹部就后悔了,璃的为人在这么长久的相处中就算没有了解的透彻也知道个大概,她是不会刻意耍这种手段往一个人身上泼污水的,能让她大声将事情说出来,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真的亲眼目睹了,另一种是别人告诉她的。

他希望是第二种。他不想相信真夜真的会这样。

迹部一直认为,如果两人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说得再好听的情爱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海市蜃楼。所以,他给予真夜无条件的信任,她开口否认的他就不会怀疑。但是这次,站出来这样说的人是蝶野璃,那个一向温婉游离在女生们幼稚的把戏之外的蝶野璃!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思乱了。

不过,要让迹部死心塌地的相信照片的真实性是完全不可能的。他对自己太过自信,甚至可以说有点自负,他自傲于自己出色的洞察力,不能接受自己认定的人会做出这等让自己都始料未及的事情来,所以从一开始,他就理所当然的将这件事归为了“诬陷”,不管蝶野璃是从哪里知道这个说法的,他不能承认,否则不是当众给自己耳光吗?另外一方面,对于真夜,他一直是存着小小纵容的心态的。她是孤儿,缺少关爱,如果自己能够给她想要的自由和骄傲,为什么不能在他能够忍受的范围内稍微骄纵她一下呢?所以,即便后来知道天台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璃并没有推真夜下楼,他也什么都没说,即便他知道真夜逼走后援团几个意图接近自己的女生,他也没有反对。他总是对自己说,她只是需要更多的爱而已,所以他忘记了,璃不说出自己的需要和感受并不代表她就没有,她之所以沉默是因为顾及着他的感受。

太过幸福的人,他们从来看不见在背后默默为他们付出的人,他们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一切美好,不断索取,不断要求,忘记考虑给予者的牺牲。他们看不见在他们的微笑和幸福背后,流淌着多少付出的汗水和牺牲,因为他们只是习惯了享用。

迹部从来不认为,会有人无私到为了别人完全不顾自己的感受,至少,他就不会这么做。对于上位者来说,没有谁不是踩着成群的尸体踏上巅峰的,所以他很少怜悯和同情。在他眼里,无论别人做出怎样的选择,那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不管是牺牲还是自私,都只是一个人的事,况且他从不赞成隐瞒自己的需要。所以,他并不知道,在感情的世界里,并不像商场那样复杂残酷,爱与不爱都是很简单的事情,心甘情愿的为对方做着什么事,即便痛苦,也是甜的。

他的眼里,蝶野璃要比真夜幸运许多,至少,她身边还有其他的人关心和呵护,所以,即便觉得中午在天台的态度太过粗鲁,他也拉不下脸道歉。无论如何,真夜更需要安抚和陪伴吧?他这么想着,而璃和自己是同类,站在他的立场上,他不能因为一点点流言蜚语就去调查真夜,那是对感情的亵渎,也不能因为外人的几句话就将璃当作罪魁祸首处罚,他所说的“你真让本大爷失望”,只是失望她为什么偏偏挑在那种让他焦头烂额的情况下去说那种话呢?失望她没能理解他的为难。她为什么不能再等等?等他处理好那件事,才有耐心听她讲一切。

他忘记了,他和璃终究不是同一个人,他的想法情绪,虽然大部分时候璃是清楚的,但是不代表她就有责任和义务永远清楚,她没能完全了解他的心情,这样的事情并不值得他生气和恼怒,更加不值得他迁怒。

在很多年以后,当他一个人坐在璃的房间里的时候,他想,当初他没说清楚的话没有表达清楚的意思,会让这个女孩多么伤心?她收拾东西去静藤安家的时候,又该是多么难过?他的自私,让她生命最璀璨的年华里,留下了怎样无可磨灭的创痛,让他一生背负,永难忘怀。

蝶野璃第一次在没有和迹部打招呼的情况下独自离开,而直到现在,他也没给她打过一通电话。她坐在静藤家的客房里,不时瞟着手旁的手机,桌上的书半天都没有翻动一页。

她没有告诉静藤安突然来这里的原因,对方也没有问,可是从璃的神态中,根本不难猜到,除了迹部景吾,又能有谁,让这个一向淡然的女子这样伤心难过得想要远离逃避呢?

迹部坐在露台上,86年份的葡萄酒已经即将见底,他望着铁蓝色的天空,思索着。

璃靠着宽大的飘窗盯着毫无动静的手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落寞。

西园寺真夜最近的身体状况非常不好,总是莫名其妙的困倦,做什么都没有精神,似乎随便给她个什么地方就睡得着似的。可是迹部最近心不在焉,并没有发觉她的异常。

空荡荡的房子不止一次让迹部觉得清冷无比,虽然蝶野璃在的时候他们也很少交谈,但是就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他感觉万分不习惯。这段时间他的脾气变得很暴躁,家里的佣人几乎没有一天不挨骂,就连网球部的训练也变得残暴起来。他深深的明白自己的错误,但是却无法低下高傲的头去道歉,他讨厌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在迹部和正选们的车轮战连番胜利之后,忍足瞟了眼面色依旧不善的迹部。

“怎么了?”他不怕死的问。迹部这种情绪十分少有,即使他骄傲十足也从不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而且持续时间这么长,现在,网球部这样的低气压已经维持了将近一周时间了。

迹部不说话。他说不出什么来。在天台他对蝶野璃的态度是大家都看到的,现在若是讲因为璃不在家他感到不习惯的话,他是打死都不会说的。

忍足看着迹部别扭的脸,无声的叹了口气。两个骄傲的人,恪守着无聊的傲骨,最后相互伤害,把对方推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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