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Chapter 28(1 / 2)

放弃多少才算无私, 保留多少才叫让步, 你走的时候是哭了还是怎的,我只是痛了但还是笑了。

——题记

蝶野璃想,很多时候人们没有去做一件事是因为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被心中各种各样的想法吓住了, 将某件事想象的太过艰难和复杂,其实当你真正迈出第一步的时候, 往往会发现,接下来的事情都顺理成章, 最初所以为的困难不过只是幻想罢了。就像以前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能够在面对迹部的时候先转身, 可是当退出他的范围时,又觉得,其实一切都不过如此, 离开就是离开了, 并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痛苦和思念,至多, 有些遗憾而已。

她觉得以前是自己错了。并不是迹部不肯爱她, 而是她从来没有争取过让他爱上她的机会。她在面对对手的时候,自己先放弃了,不说不表达,隐瞒着,伪装着, 又怎能期望迹部自己发现?她所受的伤害,只能怪她自己太过软弱吧?

既然已经无法改变事实,那么至少应该学会让自己有所保留, 退到安全的地方。在她生命最灿烂的年华中,她已经品尝过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那么奋不顾身和义无反顾,在日后的岁月中,也许能够作为一种财富了,给她年轻的证据,教会她自我保护,教会她懂得进退……

她开始悄悄寻找中意的公寓。许多时候,人并不是不能下定决心,只是不能对自己足够狠心。如果真的再无退路,置之死地而后生,又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以前的蝶野璃,之所以甘愿在迹部身后默默等待,可能只是因为,她始终在期待着他能发现她的好吧?可是,如果将一切都隐藏,又能有多少人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去发掘那些宝藏呢?她要离开他,让自己再无希冀,只有那样,她才能够重新坚强。

彼时,迹部忙碌在医院、网球部和家中。真夜还没有出院,都大会已经开始,而空荡荡的豪宅中,只有他一个人,大得恐怖和寂寞。

其实,迹部是有在学校刻意想要遇到璃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璃故意躲着他,反正他从来没碰到过。直到这个时候,迹部才发觉,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蝶野璃的存在,习惯了他一回头就能看见她,习惯了她的细心和照顾……所以,并不是她离不开他,而是他不能缺少她。

想到这里的时候,迹部突然想,自己是不是喜欢上蝶野璃了?这样的想法是他以前从来未曾有过的,从一开始,她以他未婚妻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已经从心里将这种可能排除了。

迹部景吾不喜欢别人操纵自己的人生,为自己做任何决定,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所以,尽管不讨厌蝶野璃,尽管关心她,但是只是因为她是母亲认定的人,因为有了真夜的先入为主,他便从爱情中将她摒除,这么久以来一直未曾怀疑过,但是为什么现在,他开始不确定了?自己对蝶野璃,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如果不是喜欢,那么又是为什么,在她刚刚离开这么几天,就如此的坐立不安?

藤田纱绘要转学去京都了,她父亲接受了京都名门石川家族的联姻请求,要藤田与石川家二少爷石川流订婚。

在同璃和静藤安说这件事的时候,藤田纱绘脸上的表情是麻木的,看不出喜与悲。这是身为豪门的命运,她知道,也明白自己无力反抗。如果是家族的需要,只要身为家族的一分子,就要无条件的服从,更何况,她现在在家早已不是当初母亲呵护下那个备受宠爱的小公主,那个幸福的人,十几年前就已经变成了继母带来的妹妹。

石川家族本就人丁单薄,几门分家都是女儿,只有嫡系育有两个儿子,大少爷石川澈十六岁时车祸身亡,二少爷石川流也在那次事故中身受重伤,尽管抢救及时捡了一条命回来,双腿却废了,脑部因为受到撞击也有些神志不清。庞大而古老的家族到了这一辈已然是后继无人,然而大家族的根基还在,当家老太爷便想通过家族残余的影响力招一个能力出众的当家主母扛起整个家族的重担。

石川流那样的条件,一流名门的宝贝千金们是没指望成功,挑选对象便放在了商界后起之秀家族中不受宠的小姐们身上,于是,藤田纱绘就这样进入了石川家当家石川京一的视线。

在冰帝读书的几年中,藤田的成绩不错,只是因为在家不受宠的原因,并不是有很多机会负责筹划管理工作。但是尽管这样,她的能力也并没有遭到埋没,在她很小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在家已经成为不受疼宠的存在时,便计划着成年之后脱离家族自己生存,为此利用父亲给的零用钱在秋叶原开设了两家咖啡厅,经营几年也已经很具规模,收益良好,维持生活已然完全没有问题。

石川京一从这个女孩身上看到了石川家族的未来。

即便藤田纱绘自己表现得不甚在意,璃和静藤安还是为她感到难过。嫁到那样的家族中,要承担多大的压力和寂寞,可想而知,未婚夫又是个那样的人,纱绘也不过只有16岁……

转学手续办得很快,距离藤田告知两人要转学之后仅仅一天,各种手续都已经办妥,藤田一个人抱着厚厚的资料袋从校长室出来,迎着走廊里同学们各种各样的目光。

她昂着头,挺直脊背穿过人群。

人生来就有很多无法改变的因素存在,为此她恨过怨过,不平过也愤怒过,但是终究还是束手无策。于是,只能在逆境中挣扎,让自己变强,接受无可更改的事实。别人的同情和幸灾乐祸,她管不了,她只知道,既然命运的轨迹已然如此,她除了坚定地走下去以外别无他法。

她独自一人朝着校门走去,不去管路过身边的同学对着她指指点点。从申请转学到办理手续,这过程中只有她一个人,父亲只派了一辆车等在校门外。

她的生死存亡,她的父亲已经不再关心。

她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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