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伸出手来, 我们无能无力。
倘若我们连迈出一步的勇气也没有, 仅是对这那所谓命运的东西,遥遥相望。
那就真的一点战胜它的可能也没有了。
——题记
璃从东京综合医院出来,接到静藤安的电话, 语气有些焦躁,似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仰头望了望午间有些刺眼的太阳, 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厚厚的资料摊在桌面上,如果没有标明页数可能要数完都要费些时间, 璃的目光停在一张薄薄的化验单上, 眸底一片暴风雨前压抑的宁静。
那个让迹部背上巨大心理包袱的孩子,并不是他的。
静藤安看着对面的璃,有些担忧。
拿到调查报告之后, 她也震惊了很久才平静下来。曾经考虑过要不要告诉璃这件事, 毕竟在那个傻瓜心目中,迹部景吾的事情一向比她自己的事都重要, 万一她知道, 又能怎么做呢?不过,还是说了,因为,怎样做决定是璃的事,她无权替她选择。
“让我想想吧。”璃终于有些疲惫地说。她很混乱, 不知道该怎样做。如果是以前,虽然会犹豫,但只是犹豫以怎样的方式告诉迹部才能把伤害减轻到最小, 然而现在,她犹豫的是要不要告诉他。
并不是因为觉得西园寺真夜有自己的苦衷,所以不忍心戳穿她的谎言。璃认为,撒谎就是撒谎,没有任何借口。她并不认为谎言是完全错误的,但是要看对象是谁。如果怀着如此不纯的心思和爱人相处,那么所谓的爱情,又能有几分真呢?可是,从她来日本,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涉及西园寺真夜,迹部都从未给过她一次信任,她已经不敢再去尝试了。
也许这一次,又和以前一样,他只是认为她讨厌真夜,所以故意这样说吧?
如果不说,那么迹部又要多久才能知晓真相?还是,永远都不会?
本来不想在回英国之前再插手那两人的事,结局是好是坏那都是迹部自己的选择,和她没有关系,可是终究无法视而不见啊!璃郁闷地呼了口气,放在桌下的手抓紧了背包的一角,那里面,躺着她的检测报告。
先天性二尖瓣缺血和脑瘤。
前者是早产引发的,其实开始时并不严重,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只是在她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16年之后才慢慢在日积月累中发展的严重起来,是以前段日子她才会总是感觉胸闷心悸,情绪波动稍微大一些便闷得难受。
至于后者则是近半年内患上的,根据脑部ct显示,她的颅脑内长了两个肿瘤,小一些那个经过初步判断很大可能是良性的,但是大一些的则很复杂,位置也很微妙,最近时常感觉到的莫名其妙的恶心无力和食欲不振也是因为这个。
两项病状都不轻,医生建议璃立刻住院调养治疗,同时挑选合适的日子动手术,但是她不想留在日本医治。并不是因为医疗技术方面的问题,而是,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宁愿回了英国再说。
静藤安不知道璃生病的事情,只当她脸色不好是因为资料的事情,也没有多问。尽管觉得璃这样为了迹部景吾的事情操心劳力实在是一件傻事,但是如果璃愿意,她作为朋友,又能说什么呢?
跟静藤安分手回到家已然华灯初上,璃把自己扔进浴缸里,满心疲惫。不容乐观的病情,和迹部尴尬的关系,以及最后浮出水面的真相,都让她头痛极了。她双眼无神的盯着浴室的天花板,动也不想动一下。
头又开始像被铁箍圈着一样闷闷的痛起来,璃趴在浴缸边上干呕着,然而空空如也的胃却没有任何东西,只吐出黄色的胆汁来。
胃部被呕吐折磨得绞痛,像一把刚钻从四面八方侵入,璃痛得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渗出,连□□都有气无力。强撑着软弱的四肢从浴缸里爬出来,她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扶着墙挪到房间里摔在床上,虚弱的喘着气。
头部的闷痛并没有好转,反胃恶心的感觉也依旧存在,璃痛得弓起身体死死地扯着头发,好像那样就能缓解痛楚一般。柔顺的长发被她的双手抓得凌乱不堪,嘴唇也已经咬破渗出鲜红的血丝来,她发出压抑的痛苦的□□,从床上滚到地板上,又在地板上来回辗转,仍然无法减轻哪怕一丁点儿病痛。
眼泪从眼角疯狂流下,压抑的□□中夹杂着哭泣,璃在这一刻恨不得死掉干脆。意识渐渐模糊,在一阵一阵强烈的痛楚的袭击下,终于昏过去。
放着调查资料和检测报告的包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的手机不断地震动着,屏幕的光映在客厅的天花板上,带着诡异的色彩。
一个黑影从书房轻手轻脚出来,从沙发的提包里翻出两个文件袋,草草浏览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嘴角浮出一丝怪异的弧度,把文件放归原处,抽出几盘新录音带和原来的替换。做完这些,黑影环视了一下四周,向卧室走去。
翌日清晨,璃昏昏沉沉醒来,觉得头沉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