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幼月高悬,朱月樱唇微启,淡漠的脸上也流露出些许喜悦。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就在此时,嗤笑声越来越多,像个喇叭“吃吃吃”响个不停。
白犬四肢搭在肚子上滚个不停,丝毫不在意它那被姑娘们洗的雪白的毛发被染成灰色,它现在只想发泄心中强烈的笑意。
“这个煞笔竟然像招揽一个复仇的怪物,而且要复仇的对象就是她!”
“哈哈哈哈!”
不行了,让它再笑一会。
卫宫士郎一脚把白犬踹正了,他神情无奈,体态端正,可全身上下那股傲慢劲让朱月脸都黑了。
“就算你知道她是个煞笔你也不能说出来啊,你看看这样多没用礼貌,人家脸都黑了。”
于是白犬笑的更加欢快了,落在朱月耳中就是无上的嘲讽。
“汝是在嘲笑吾的恩德,践踏吾的赏赐么?”
朱月的话语里满是愤怒和暴戾,似乎下一秒就有神罚自天而降,将下面的悖逆之徒烧成劫灰,永不复返!
“啧啧啧,真不愧是高贵的文明人,说起话来就是和我这种只会做菜的大老粗不一样,文言文夹白话文,格调就是高。”
卫宫士郎慢悠悠地整理好衣冠,掸去白犬身上的灰尘,握紧手里的剑。
“您是不是认为您的高贵无人能及?所言皆是真理所说皆是正义?所以大家都要听你的话?”
下一秒,粗鄙之语从卫宫士郎嘴里喷出!
“曹尼玛!我可去你大爷的!我卫宫士郎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对自以为是的煞笔说不!”
“你以为你是谁?你这个婊子!呸!婊子都比你好,婊子还会自己挣钱,你tm就是个寄生虫!”
“看看你周围的沙雕,不是泥腿子就是触手怪,连个上得了台面的都没有!跟你真是相得益彰!”
“还母亲,母你麻痹!谁家母亲把女儿当宿主的?叫你丈母娘你傻的当真?你是不是脑子里都是屎?你这个蛀虫!”
像是想到了什么,卫宫士郎捧腹大笑,笑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腰都挺不起来。
“不好意思,我不该那么说你,这是我的失误。”
在白犬期待的眼神中,卫宫士郎吐出更加恶毒的汁液。
“你看,蛀虫哪来的脑子呢?”
让卫宫士郎惊讶的是,被这般辱骂后,朱月虽然兜着寒冰一样的脸,但竟然没有立刻把他碎尸万段。
“这就是你的遗言?”
“其实你要再给我点时间,我还是有一句话的。”
顷刻间,超越灵能炮的光柱自天穹而降,直击卫宫士郎,把他最后一句话憋在肚子里,将和那一肚子烂话化为灰烬!
就在那一瞬间,卫宫士郎一脚踹开呆愣的白犬,自己被光柱吞噬。
大地在哀鸣,空气在死去,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伟力面前俯首,就连白犬也浑身毛发焦黑,一抖就尽数掉落,露出下面白里嵌红大理石的纹理。
那是它的皮肤,仅仅是被连余波都算不上的魔力狂潮剐蹭,就将盖亚锻造的魔犬压出血来。
但白犬无暇顾及伤口,它不可思议的看着之前所在的大楼,那里现在只有深不见底的大洞,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卫宫士郎,那个敢对着朱月破口大骂,奸猾似鬼的卫宫士郎,就这么死了?
就连朱月也一脸错愕,而就在此时,虚空中传来嗤笑,卫宫士郎的声音在这片天地间肆意传播。
“煞笔!”
“啊啊啊!”
在听到那句“煞笔”的时候,她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对着她破口大骂的卫宫士郎只是一个幻影!
朱月发狂似的咆哮,在她千年的岁月中再没有见过这般下贱的人,一点强者的尊严都没有,只要能达成目的,什么偷奸耍滑的手段都可以用出来,简直是卑鄙无耻!
可卫宫士郎哪来的强者尊严?他一直都是弱者!
他每次面对的都是天灾级的困难,在那种随时都会倾覆,死无葬身之地的情况下,又有谁能培养出所谓的强者尊严呢?
不好意思,那种东西几毛钱一斤?能换我家姑娘一条命吗?
不能说个啥子!
朱月要被气疯了,她何曾遭受过这般侮辱!
即使是被宝石翁杀死,她依然对宝石翁施以最大的宽容和敬意。因为那是宝石翁赌上了全部的技艺,智慧和勇气获得的战果,无论如何都值得尊敬。
但卫宫士郎是个什么玩意?!
就像是一块恶臭变质的牛皮糖,黏住她就死不放手,用各种恶心的手段来阻拦她……
等等!阻拦她?
朱月阴沉的脸色变得更黑了,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她指向远方,那里亮着火光,是人类的聚集地!
“去那!将人类的一切毁灭,用他们的鲜血为吾的再临献上礼赞!”
于是梅连所罗门的残余和腹海林欣然领命,扑向那微弱的灯火。
天空之王扇动宛如夜空的翼,卷起千吨大气;大陆之王四足攒动,庞大的身体横冲直撞;腹海林咆哮着,群鸦遮蔽天空,扯开嘶哑的喉咙:
“死来!死来!”
朱月冷笑着看向空无的城市。
她不知道卫宫士郎在做什么,但她就不信卫宫士郎会对还活着的人无动于衷。
要是之前她断然不会使用这般下作的手段,但在卫宫士郎这个“好老师”的言传身教下,朱月迅速的学会新技能。
卫宫士郎无奈的叹息回荡,他没想到朱月会和他比烂,他一直都是那个光脚不怕穿鞋的,可如今他被朱月套路了。
果然,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可他没法不管,谁叫他是要成为“正义的伙伴”的男人呢?
“尼禄,你来!!!”
卫宫士郎呼唤,语言在此刻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空无一物的虚空中,有虫群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