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水晶树树散发的光芒有规律的脉动，像是什么巨大生物沉稳的脉搏。

水晶叶片随着夜风婆娑作响，时不时还有缥缈的低语在虚空中回荡，那是卫宫士郎梦中无意识的呢喃。

亚瑟感觉仿佛有神灵在耳边低语真理，侧耳倾听。

灵感:1/100大成功！

于是他听清楚那缥缈的低语。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中国山东找蓝翔，八百壮汉不羞肛……]

【……】

“……，这tm都是什么鬼？！这是大失败吧！？”

【主体当真是鬼神莫测……】

亚瑟一巴掌拍到脸上，“你可别说了，我都能听出来你的心虚。”

【我并没有心虚这个程序。】

“……”

亚瑟突然心好累，不想理这个没血没泪、效率至上的人工智能，他看着莹莹发光的水晶的枝干，这是神话时代落寞后在难以看待的盛景，即使在星之圣剑残留的记忆里，也很难找到同等壮观的景色。

“真美啊……”

像是怕惊扰到沉睡的卫宫士郎，亚瑟低声感叹，但转瞬满脸残念“你说主体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

【错误，无法推算……】

亚瑟：“……”

所以卫宫士郎的逻辑已经混乱出天际了是吧？

“能让我看看星星吗？”

亚瑟的声音低沉，像是在缅怀什么，中央智脑没有拒绝这个小小的要求。

灰白色的天花板无声地开裂，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的梦境，这时亚瑟才发现这根本不是天花板，而是巨树板状的根茎枝干。

这座城堡在不知不觉间已被巨树侵蚀，不透明的墙灰和油漆后面是恣意生长的巨树。

也许这就是卫宫士郎梦境入侵现实的佐证，但在卫宫士郎没有苏醒前，谁又能说清呢？

亚瑟的下颌骨合不上了，他指着漫天星斗，哆嗦着问：“不是，你就这样看？”

【请问为什么不满的吗？】

“没有，”亚瑟把下巴摁回去，发出咔的一声，“我还以为你会把夜空投影进来……”

【那样比较耗能，不支持。】

“你说的好有道理……”亚瑟哭笑不得，接着顺着墙缓缓坐下。

“星空真是辽阔啊！”亚瑟抱住双腿，看着辽阔的天穹，像是失落的小孩子。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星空的时候被吓到了，虽然我有着亚瑟和主体的记忆，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星空是这样辽阔，这样美丽，这样的……令人着迷。”

【很多人类，包括其他智慧种都有相同的感叹，可它们也就止步于此，幸运的是，在地球上人类意识到宇宙的辽阔，并且愚蠢的试图征服它。】

“或许人类的确愚蠢，但和那些强大的幻想种相比，我们是第一个成功的投入星海的种族，有时候愚蠢并非坏事。”

中央智脑闪烁着，像是电压不稳的灯泡，很快他确定了。

【亚瑟，你在迷惘，这种情感可能干涉你的正常运行，建议你在我的帮助下清理相关记忆……】

“不用！”

亚瑟近乎是粗暴的打断智脑，很难想象这个看起来温和而雅的男人会这样生气。

他有些疲惫地扶额，“智脑，下次这种话不要说了，记忆是很宝贵的东西，你没有感情，也无从理解。”

【是的，这会干扰我，所以我不需要。你只有19小时45分钟的自然记忆，我无法理解这点记忆足以让你产生这么多情感。】

“所以我才会迷茫，”亚瑟苦恼的说：“我只有不到二十个小时的生命，却对那个孩子依依不舍，像是一个长辈担心她。”

“传说中亚瑟王是一个伟大的王，他统一了不列颠，最后连罗马都被他统一。”

说道这里，亚瑟露出自嘲的神情。

“若我是真正的亚瑟王必然会对此自豪，可我特么还有卫宫士郎的记忆！”

亚瑟愤怒地咆哮，可中央智脑分明从中检测到类似迷惘和无助的灵魂波动。

“我只是人类史里无数王中的一个，是历史的尘埃！我的王国只是地球上的一块小拼图，连大陆版都无法囊括！而庞大无比的地球只是宇宙中的一粒沙子！所以我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亚瑟恶狠狠地盯着智脑，“你应该也是生物吧？你就不会恐惧吗？你就不会愤怒吗？不管你多么努力，多想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可所做的一切对于主体这种不可名状的存在都微不足道！”

“你只是的一段脑波，一段思考，只是虚无缥缈的梦呓！当醒来时你就会灰飞烟灭，很快就被抛在脑后！你难道能忍受这种事情发生？！”

【当然，我正是为此而生。】

平淡到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击垮亚瑟最后一点侥幸，中央智脑无喜无悲。

【亚瑟，我们的存在不是没有意义，王朝转瞬即逝，英雄皆成黄土。但没有封建的蛮荒，就不会有文明的灯火。我会死去，但我会保护主体的人格，这就是我最大的价值。】

“你这个疯子！”

【无意义的评论，我们从生理结构到诞生目的都不一样，你的评价对我毫无意义。还有，你被开除了。】

“我说你……”

亚瑟突然睁大了眼睛，“你说神马？”

这是被惊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说你被开除了。】

中央智脑没有丝毫不耐烦，再次重复。

【你的思维已经不适合作为‘卫宫士郎’的组成部分，所以你被开除了。】

【你有了独立的思维，属于独立的知性个体，我们没有理由销毁你，但你已经不属于我们。】

【你自由了，你想去哪都没问题，但请遵守各国法律，也不要透露我们的情报，这是你的个人信息。】

中央智脑停顿了一下，很快一叠资料凭空出现在亚瑟的手上，里面有全套的身份证明，甚至还有一张银行卡。

【我入--侵--政--府资料库帮你完善的，只要你不展露出非常识的力量，就不会有任何问题，银行卡密码在资料扉页上，铅粉打印，可以擦掉。】

【从现在起，你就是一个来自英国的游客，前来罗马尼亚游玩，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定今天中午的机票。】

亚瑟完全混乱了，前面没几分钟中央智脑还逼着他去顶锅，现在这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是要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