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天一样,她和通贵人一起去了右偏殿,然后进小间先用马桶再吃早饭揉膝盖。
正当琳琅咬着牙忍痛的时候,单独在左偏殿里休息的皇太后突然拿手按头,嘴里喃喃的说了声“怎么这么晕”,然后人就晕倒在暖榻上。
屋里伺候的奴才们吓得不行,慌了几十刹才赶紧跑去叫太医和苏麻喇姑。
离得近,苏麻喇姑先到,她万分焦心的守着榻前,直到值班的太医院的左院判来给皇太后看诊,说太后不碍事,只是太累了一时血不归经,说完又扎针救醒皇太后,才捂着胸口松了口气。
这时,得到消息的贵妃赶过来了,苏麻喇姑先叫人去通知皇上,然后才和她简单的说了情况。
贵妃听得也直捂胸口,天呀,皇太后如今可是宫里唯一的老祖宗了,要是她在太皇太后的丧礼上也……宫里真要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提别人,主管宫务的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中和殿里,康熙站在足有一丈高的大佛龛前,一身素服,手拿念珠,边拨弄边专心致志的给皇祖母念经祈福。
低头并脚候在一旁的梁九功一边静听,一边拿眼角瞥着外面的动静,见徒弟站在角门处比了个十万火急的手势。赶紧退后几步,出去问个究竟。
他出去时,康熙没注意,但等他再进来时,不小心带起的细微的脚步声却是叫康熙皱了眉头。
梁九功知道万岁爷的脾气,不等他开金口,就连忙跪下连磕三个响头,然后抬头把磕青的脑门露给康熙看。
见这奴才乖觉,康熙也就沉声道:“说吧,出了什么事!”
梁九功忙道:“万岁爷,太后血不归经在慈宁宫里昏了一刻钟,人才刚醒,太医说……太后是累着了。”
康熙听得大怒,道:“居然能让太后累得昏过去,那边的人是怎么伺候的,这是都不想要活了吗!梁九功,你立刻去传旨,等皇祖母的灵枢一起,慈宁宫那边……除了苏麻喇姑只打二十板,其余所有的人,一人八十大板!”
他本来就一肚子的难受,眼前又出了这种事,可以说是正撞在炮眼子上了。
“喳!”梁九功一边应声,一边心里就幸灾乐祸上了:得,太皇太后这一死,慈宁宫可就没有以前的光景啰!
他麻利的起身,弓着腰就要往后退,康熙却叫住道:“等等。”
梁九功立刻又跪下了。
康熙忍住火气,心想,罚肯定是要罚的。可一来皇祖母才走,二来苏麻喇姑毕竟年纪大了,疏忽些也正常,三来,慈宁宫的人也伺候皇祖母这么久了,想来皇祖母也是想朕从轻发落一次的。
人死灯灭这种事,康熙不会让它发生在皇祖母身上。
想起她老人家的音容笑貌,他又黯然神伤,不禁叹着气道:“算了,不用你传旨了,你去和苏麻喇姑说一声,让她自己斟酌,等后天事毕,就带着宫人们自行在慈宁宫里领罚。”
梁九功恭声应是后连忙就退出去了。
从太皇太后人没了那刻起,到这时整一天一夜,康熙也就是刚进保和殿时,打了半个时辰的盹。
万岁爷忙了多久,梁九功就跟着伺候了多久。
一出保和殿,他就连走代跑的往前奔,赶着办完差事,在慈宁宫里歇会脚。
谁知道,他才走到太和殿的旁边,一个小太监就在后面直叫着“九公爷爷”
“小兔崽子,你最好真有急事!”梁九功停下脚步,转身对着跑过来的小太监凶狠的道。
小太监吓得脸都青了,连吞两口唾沫,才抖着声道:“九、九公爷爷是万岁爷让我来给您传话的。”
梁九功听得一愣,赶紧就变了脸色,冲着保和殿的方向躬身道:“奴才恭领谕旨。”
说完,他转身没好气的对小太监道,“传口谕吧。”
想了想,小太监才一字不漏的道:“既然太后不能亲自治丧,那就叫淑慧公主代行其事,另外,太后病了也需要人伺候,这事让瑜嫔和宣贵人去做。”
梁九功听明白了,也就宣贵人博尔济吉特是真去伺候皇太后的,而瑜嫔瑜主子,万岁爷这是心疼她了吧。
奇了怪了,这两天万岁爷忙得脚不沾地的,就没单独见过瑜主子啊,怎么就能突然心疼上了?这是心里一直惦记着?所以一见皇太后病了,就立刻想起瑜主子的身子也不算好。
任梁九功怎么琢磨,也不会知道就在康熙打盹的那半个时辰里,猫大王哪怕趴在猫窝里,也能闻到琳琅身上揉膝盖用的药油味,还听到她累得直打呼。
作者有话要说:超级累的一个周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