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方用手指弹了弹刀身,又双手握柄空劈了几下,心里暗暗称赞,好刀!
“这刀名叫‘菊正宗’,是名师所造,有钱有势也不一定能求得到,小姐,能送你这把刀,我对鹤君刮目相看。”阿圆即使不习武,但对兵器的热情高涨,极好像一个人并不一定擅长开车,但名车大家都是喜欢的。赖方挥动了几下,没有和阿圆说话,心里却在想,这刀在自己手里极合适,不管是握柄的长度,刀身的长度,都很合手。鹤看来也是精通此道,要不然也不会选一把这么合适的刀给自己,至于偶然之说,她是不相信世间有那么多偶然的。只是名字让她想起了日本清酒,有点儿想笑。
“他说了什么?”赖方将刀归鞘,抚摸了下刀身,问。於须磨道“鹤君很喜欢你送的礼物,当场就挂在了腰上,期间反复说到你轮值的事儿,临走还赠了这把刀,说你不能没有一把趁手的太刀。”
“轮值?”赖方抓着不知道的事情问,阿圆忽闪着圆圆的眼睛,道“这是三代将军订立的规矩,大名半年在领地,半年在幕府轮值,您正好在此列,这次是因为您新婚,才拖延了三个月,想来,再有一个月,您就该动身了。”
赖方看着阿圆,疑惑道“这事儿难道不是应该早点儿知会我么?”阿圆不以为意道“告诉您有什么用,该准备的不还是我准备。而且,这轮值已经实行这么多年了,配套设施很齐备的,路上也不用带许多东西,沿途有驿站。再说了,告诉您,您还有什么可收拾可交代的?”赖方想想也是,就把疑问吞了回去。阿圆却狗腿的问“小姐,要不我现在就去取个架子来,供起来,这可比您挂在廊上的木刀竹剑上档次多了。”
赖方见她对此刀的喜爱,打趣道“你这么喜欢,这么能替我打算,怎么不直接去库房取了架子回来供上,还来我这儿讨什么主意?”阿圆白了她一眼“你当我不想?这不是梅少爷跟着,他也算半个主子,他的意思是让我回来问问您再决定,我不问,不显得我太不懂规矩。”她这话直统统的就当着於须磨说了出来,后者再一次被她的直白震惊到了,而赖方看了看於须磨,心里赞许的点点头。
“好,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刀,那这任务派给你。”赖方把刀递给阿圆,阿圆欢喜的双手捧着“去,拿着这刀去库。”
“好嘞!拿去库房找相称的架子么?这个不用,我自会挑选的,不会辱没了这把刀。”
“拿去库房存起来。”
“好,哎?什么?存起来?!”阿圆刚要欢喜转身,猛的瞪着赖方“我没听错吧?您要把这刀存起来?那您去轮值的路上带什么?去公干的时候,带什么?”阿圆气愤极了,小姐也太不知好歹,太不讲究了吧。
赖方也不生气“让你去你就去,不去我就自己去。”
“那您路上带什么佩刀?”
“竹剑、木刀,皆可。”赖方把她刚刚嘲讽自己的话直接丢了回去,脸不红气不喘。
阿圆跺了跺脚“小姐,您真是,哼”却还是转身抱着刀走了。
赖方看着阿圆气鼓鼓的背影,好心情的笑了笑,难得能气到四平八稳的阿圆,很有成就感。
“小姐这么做,让鹤君知道了,难免有些扫兴。”於须磨不知道赖方是怎么想的,虽然他接到这件礼物的时候也觉得难以处理,但没想到赖方会这么直接。
赖方知道他又想多了,解释道“东西送给我,自然就是我的了,我如何处置,都是我的意思。他如果送得诚心,我如何处置都与他无关;他如果不诚心,那我就更不用去在乎他的感受了。”於须磨听了她的话,觉得眼前一阵豁亮,看了看赖方,她倒真的不如她看上去那么不擅长人情往来。几次偶然的事情凑在一起,倒让他觉得,窥见了几分赖方的处事方法,她是个心里极有见解和成算的人。
看於须磨不再说什么,赖方也不去深思他究竟是明白还是不明白,反正自己做事情,不求让所有人都明白,自己无愧于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