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 咱们的将军大人现在在忙什么呢?”岛津继丰脸色还带着几分大病初愈的苍白,眼里迸射出的光芒却很慑人。
佐多对于前景有很多担忧, 但还是对主上无限信服的,她认真考虑了一下主上的问题, 恭敬道,“属下认为,将军大人现在最担忧的应该是尾张藩,毕竟,两地只有一日的路程。”
“呵,将军大人现在估计正围着孩子转呢!”小松看看主上的神情,调侃道。“现在女人是社会主流也是顶梁柱, 为什么偏偏要生孩子!我真是想不明白!耗时耗力。”她想起了自己第一个孩子, 整夜的啼哭,无法沟通,现在想想那些日夜,还是头疼。所以, 后来再生了孩子, 她都直接扔给家里的男人照顾了。传说中的母性,她一点儿也没激发出来。
佐多性格比小松温和许多,人也内敛,对孩子,更是喜爱的,只是,老天弄人, 偏偏她至今为止没有孩子。她看了眼呲牙咧嘴的小松,神情有些黯淡,真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来了。家里的夫君和小侍都不能让她成功受孕生下孩子,是不是该再找几个,或者,直接找小松家的借个种?据她所知,仅小松的一个小侍就让她生了两个孩子,还都是女孩儿。也因为如此,那个小侍不受不爱生孩子的小松喜欢。不知道用之前小松看上的那匹马,能不能换得此人。
小松惦记佐多家的那匹马可是很久了,她要是知道现在佐多心里所想,肯定乐颠颠的把人打包送去。只是两人现在关心的都是主上的想法,空气里弥漫的紧张空气,让两个人现在腾不出闲心探讨此事。
“哼,将军大人估计还在紧盯高松藩呢!”岛津继丰紧了紧身上的厚毛大氅,自从受了伤,她就格外怕冷,天一凉,冷风好像嗖嗖的往她伤口里面灌。一想到给她造成伤害的龙造寺忍,她攥着衣领的手就紧了几分。
“主上英明,在那娃娃将军的眼里,想必让位给尾张藩,也比输在咱们手上好。毕竟,她们都姓德川!而要是到了咱们手里,这天地,可就要换个名字了!”小松攥紧拳头,很兴奋。乱世枭雄,只有乱世,才能造英雄,改变人的命运。
岛津继丰微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佐多看了看主上的脸色,到处了自己的疑惑“主上,您的身体刚刚好些,为什么要特意走这一趟。您派属下前往,不也同样有诚意?再说了,我看那尾张藩也诡计多端,未必有多少诚意,小心有诈。”
岛津继丰听了佐多的话,转向她,眼里闪过锐利光芒,佐多知道这是主上生气的征兆,迅速低下头,一副受教的样子,不敢直视。
岛津继丰撇了下嘴角,伸手轻轻推开了身边的窗户,一阵冷风嗖的灌了进来,带着海水特有的咸腥气味。从窗户望出去,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而她们,正在一艘快速前进的船上。
“咳!”岛津继丰受不得寒,屋里又比外面暖和许多,一下就被冷风激得咳嗽了起来。
“主上,请珍重!”佐多和小松跪地磕头。
岛津继丰气恼自己的身体,深深吸了几口冷冽的海风,肺里顿时一阵撕裂的疼痛,这种感觉让她清醒,也更能集中精神。
“龙造寺忍!”她阴沉道,砰的一声,合上了窗户。如果不是龙造寺家,吉宗怎么会把手伸到西九洲来,硬生生从她身上\了块儿肉。萨摩藩不重耕种,一直是靠走私发家的。不过,一想龙造寺忍陪伴在吉宗身边,她又一阵畅快,龙造寺忍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就怕吉宗无福消受美人恩!
不过,龙造寺的样子闪入脑海,岛津继丰眯了眯眼,拇指轻轻划过嘴唇。不知道,那人的滋味,比那个以高傲著称的竹君如何。哼哼,等她踏入江户御城,这些,都不过是她囊中之物。
岛津继丰强压下咳嗽的欲望,嘴里一阵腥甜。她为什么要亲自走这趟?她就是要从吉宗眼皮子底下来了又去,她也要告诉尾张藩,刀山火海她都不惧!一想即将无声无息的和尾张藩会面,共商大计,她就觉得喘气都顺畅了。尾张藩,最终也不过是铺在她路上的一颗石子罢了。
正在遐想时,船身忽然咯噔了一下,像是触到了暗礁。
“怎么回事儿?你去看看!”岛津继丰皱眉不悦道,她们的船吨位大,领航的又是个老资历,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大事将成,她脑子里的弦儿也绷得很紧。战略上藐视吉宗,可战术上,她可一点儿没放松。
“是。”佐多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就返回,脸色很怪异。
“怎么了?”岛津继丰不悦道。
“主上”佐多正忙着组织语言,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岛津继丰重重拍了几案。
佐多噗通跪地,伏下头,诺诺道“回主上,咱们的船,被劫持了。”
“砰”的一声,岛津继丰把手边的几案掀到了地面上,木质的船舱受了重击,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岛津继丰起身,阴沉着脸,把手握上了太刀的把手。“是谁?”她咬牙切齿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