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褚从楚随之踏上复仇之路开始, 就已经认识他了。
因此他对于楚随之和厉鸢的纠葛是一路看过来的, 且知之甚详。
他看过厉鸢对楚随之的冷嘲热讽, 也看过厉鸢为了那个雷光对楚随之大打出手。对于这种女人, 应褚是没有多少好感的。因此他免不了会在楚随之的面前冷讽几句。
然而每一次, 楚随之都会冷着脸打断他。
他开始以为楚随之是要面子,且不屑于纠缠这些儿女情长,所以不愿听他说。
然而时间一长, 他就看出了楚随之的异样。
这种异样不是猛然爆发的, 而是藏在楚随之故作不在乎的轻飘飘的笑容下的。
如果不仔细观察不会发现, 应褚偶然察觉这种异样有两次。一次是在楚随之得到了丹师的传承之时,一次在宗门大会上他打败了雷光后。
丹师在这个世界的地位有多么重要自是不用多说, 听说楚随之成为了丹师,他当即就找来几个兄弟为楚随之庆祝。
这酒杯刚抬起来, 没想到楚随之二话不说就先喝了一坛子酒, 全程沉默不语。
应褚发现了他胸口透出的血液,惊讶地问他为何不处理, 对方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后来,应褚才知道楚随之胸前的伤口是厉鸢扎的。
第一次,应褚开始感觉楚随之的反应有些不对劲。
第二次, 是在宗门大会上。楚随之打败了雷光,厉鸢对楚随之怒目而视。楚随之毫不在意勾了一下嘴角,将厉鸢的哭泣甩在脑后。
应褚暗道这才是男人本色,然而在众人庆祝的时候, 他却发现楚随之好几次都晃了神。
那一次,他就真正地确定,楚随之并没有如他表面上表现得那么不在意厉鸢。
然而无论是身为兄弟还是属下,他都无法对楚随之的感情置喙什么。
直到厉鸢身死,楚随之大仇得报,他这才有点欣慰,自己的兄弟到底没有被感情蒙蔽了理智。
然而这么多年以来,楚随之放纵又浪荡,却怎么都没有定下心来,他就有些怀疑厉鸢的影响似乎并不是他想象得那么浅。
但到底是儿女私情,比起宗门的发展不足挂齿,他也就没有深想。
于是就到了今天。
他以为楚随之终于定下心,找到人生的港湾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怎么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厉鸢。
即便应褚向来以精明和稳重出名,此时也不由得头皮一炸,瞬间向后退了十余米,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你!你是……”
厉鸢看着应褚,勉强认出来众人是楚随之身边的朋友,于是眯眼道:
“怎么这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人。”
应褚目眦尽裂:“你、你是厉鸢?!你是人是鬼?”
庞宽不由得一愣:
“她叫厉鸢?应褚你认识她?”
应褚看厉鸢一袭红衣,脸色苍白,眼角还有些发红,不由得心下一紧,他瞬间就把庞宽拉了过来,道:
“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就是宗主的前未婚妻!”
庞宽:“……啊?”
宗主还有前未婚妻?他怎么不知道?
应褚看庞宽这种搞不清楚情况的样子不由得一阵憋闷,他倒是忘了,庞宽是后来的,不可能知道厉鸢和楚随之的纠葛。
然而庞宽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
应褚这一嗓子声音不小,顿时把周围的手下都喊过来了。这下无论是练武的还是干活的,都纷纷放下手中的不兵器和工具,兴冲冲地围了上来。
眼看着四个门洞都挤满了人,应褚有了底气,身上也勉强回了暖意,他力持镇静地看着厉鸢:
“你不是已经、已经死在了厉府吗?我可是亲眼看着你死在宗主的眼前的!”
厉鸢将小凤抱在怀里,耸了耸肩膀:
“你就当我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呗。”
应褚脸色一变,庞宽终于听出来门道,手中的饭盒瞬间洒了一地:
“应舵主,你是说……她、她是鬼?!”
这话一出,围在院外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应褚刚想说话,就听耳边传来一道冷声:
“是,她是鬼,还是能把我勾走的鬼。”
这道声音有如炸雷,震颤在众人耳边,所有手下顿时挺直了脊背:
“宗主?!”
瞬间,一道蓝色的身影落在厉鸢的身前,他冷笑一声:
“看来是我平时交给你们的任务太少,竟然让你们闲下来就敢随意走动了。”
手下们都连连摆手:“宗主、宗主,不关我们的事,是应舵主突然嚎了一嗓子,我们才过来的!”
楚随之顿时看向应褚。
应褚脸色猛地变了,他颤着手指向厉鸢:
“宗主,她、她不是……”
楚随之走到厉鸢身边,拦住了她想要回去的身形,直接抬起她的手腕:
“她是厉鸢,是我的未婚妻……也是我的人。”
话顿,又指向她怀里探头探脑的小凤:“这个不是。”
厉鸢:“……”
庞宽:“……”
应褚:“……”
所以他们的宗主和抛弃过他的前未婚妻破镜重圆以后又要给别人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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