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了下来，夜色笼罩了海空，大海隐在夜色里，闪烁在海面上的灯象是大海的眼睛。

甲板前头，一个绑着绷带的年轻身影驻足了许久，额前的头发在海风中有些凌乱。

嘭！嘭！嘭！

一个身材高大的老人，没有穿着那海军正义大衣，像，是邻家老人一般，走向了甲板前头，那蕴藏着爆炸性力量的身体即使是平常走路在这安静的夜晚响动很清晰。

在他来到前头，站在前面的那个绑满绷带的年轻人回过头来，刚想要敬礼却看到老人摇了摇头。

和他并站在一排，也看向了夜色下的海面，听着波澜浪涛声，吹着清凉的海风。

甲板上，正在放哨值守的海兵看到老人，就没有看太多了，一间房间的门口，一扇门正在缓缓推开。

咔吱！

门只推出了一道缝，灯光明亮，很快就被遮挡了一般，一个小脑袋挤了出来，大眼睛看着甲板的一老一少。

没过一会小女孩上方处，也伸出了一个脑袋，露出一个一双眼睛，看着甲板的一老一少。

“武离小子，你做的不错。”

老人的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武离不由一怔，有些吃惊，同时心中有些疑惑。

卡普还是一直遥望着，盯着夜空之中那个最明亮的四颗星，似乎突破时空的阻隔，在夜空中看到了几个少年穿着海军制服的年少身影。

“我和Z，也就是泽法已经有几十年的交情了。少年时，他就与我、战国、鹤同期进入海军学校，一起训训练，一起生活。”

老人的脸上露出了回忆之色，“后来开始参加了实战，我记得他那年刚好十八岁，我们还给他举办了生日宴会。后来我们在战斗中磨砺自己，不断成长着，终于各自都走上了当初所一直期望的高度。”

老人微笑说着，随后在夜空之中仿佛看到了一段影像，有个身影抱着一个女人和孩子正悲痛哭泣着，一颗耀眼的星辰变得黯淡了下去，老人的笑容也逐渐消失，有些沉重，这个悲伤的背影离另外三个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夜空中的一团乌云不断漂浮向那颗黯淡的星辰。

海风在吹着，海浪在拍打，武离没有说话，只是做一个安静倾听者。

夜风轻袭，吹散了乌云，夜空中的星辰一闪一闪，似乎在试图恢复原来的光亮，半空中老人眼中又出现了图像，正直壮年的身影看着一批批的年少面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神深处悲伤多了一抹温柔。

海上迷雾变幻，风声呼啸，波浪声似乎也变得嘈杂起来，那个一闪一闪的星辰黯淡无比。

“可惜啊……”卡普一声叹息，老人看到半空中的影像已经有所变幻，满船的尸体，整个画面已经变成了惨然的血色，只剩下那个已经有些苍老的背影捂着断掉的手臂，看着已经停止呼吸的稚嫩面孔，再次发出了无比悲痛的哭泣。

其他三个穿着海军正义大衣的人只能在一旁看着那个悲伤身影渐行渐远，想要呼喊，却欲言又止，伸出的手止在了半空中，直至那个背影消失在迷雾中。

夜空中的乌云也重新聚集起来，遮掩了那颗已经黯淡下去的星辰，夜变得更加深沉。

“啊哈哈哈，泽法真是死脑筋。”卡普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你知道吗，泽法那个家伙每次对海贼都手下留情，很多时候因此陷入了危机，他依然没有改变，让我们每次想要劝他的时候，他都是用手指了指身后那写着的大衣，然后就在那笑着听我们骂。”

卡普停下了大笑，眼中闪过了一道寒芒，道:“可惜，有些人的天性为恶，是善也无法感化的，反而会把善给吞噬掉。”

“而那些可以被善感化的恶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再给予善去感化了。”

“站在一个立场，有太多的迫不得已，你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这样很好。”

“正义太沉重，我已经老了，快背不动了，将来还是靠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