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54.不详预兆(1 / 2)

比邻 巫羽 2061 字 6个月前

廉州珍珠属于海珠,圆润,光彩夺目,品质远胜于它地产的珍珠,物美价高。

沧海珠珠铺主营的便是岭外的廉州珍珠,在运输上, 有地理、水利之便, 何况廉州珠名誉天下, 购珠者趋之如骛。

赵启谟要一颗圆润无瑕的五分珠,李掌柜拿钥匙给李果,李果搬梯子,爬上最高处的柜子, 从甲柜中, 取出两盒五分珠。

木盒用的是香木,雕工精湛, 所谓买椟还珠, 大概如此吧。

李果将木盒递给赵启谟,笑语:“启谟, 这两颗五分珠,你先看看。”在赵启谟面前, 李果并不做介绍,他觉得赵启谟对珍珠的鉴定,恐怕比他还精通。赵启谟接过,他拿起其中一个木盒端详,一起一放,他打开木盒,看到盒中的珍珠。

珍珠怕汗液,容易遭受侵蚀,赵启谟隔着丝帛将盒中的珍珠取出,放在手心端详,此颗珍珠个大,圆润、晶莹璀灿,唯一不足的是有一处绿豆大小的黄斑,算不得无瑕。

赵启谟又打开第二盒珍珠,这颗五分珠无瑕圆滑,美中不足的是色泽不够明丽。

“还有其他的五分珠吗?”

赵启谟将珍珠放回盒中,含笑看着李果。

“隔些日子,还有一批廉州珍珠要来,启谟,你几时要回京?”

李果看着赵启谟,闻着他身上的气息,眼里不觉带着几丝迷恋。

“要是一月内能到,我人还在广州。”

赵启谟笑意不改,他很有购买的诚意。

“约莫二旬能到,敢问舍人居于何处?到时让李果亲自送去,给舍人过目。”

李掌柜看赵启谟看珠的时候,沉寂不语,便知道这两颗珍珠还入不了他的眼。

“城东赵签判宅,李果知晓。”

赵启谟恭谨回答。

“掌柜,我去过。”

李果点头。

“好。”

李掌柜略为吃惊,竟是位大官的家眷。

“需是无瑕圆润的五分珠,以嫩粉色为佳。还劳掌柜另做个珠盒,勿用沉香,以琼州黎洞出的花黎木即可。”

赵启谟一眼就瞧出珠盒的材质是沉香,珍珠配香木盒寻常可见,然而启谟在京城有位精通奇珍异玩的朋友,曾告诉启谟,珍珠其实也畏香,常年置于香木中,容易变黄。

“花黎木珠盒也有,李果,你去取一个过来。”

李掌柜惊诧香木众多,这位少年是如何只看不闻,便知道是沉香。

李果取来花梨木珠盒,赵启谟看后觉得可以,也不再耽误,此时日薄西山,赵启谟辞行,走前还跟李掌柜讨要李果:“还有一事,我不识去海港的路,想跟掌柜借下李果。”赵启谟看向李果,李果猛点头。“舍人客气,这是小事,李果,你去吧。”李掌柜早看出来,这位世家子与李果关系亲切,虽然他十分惊诧,李果是如何结识这么位贵人。

李果跟着赵启谟走出珠铺,和珠铺拉开一段距离,李果才雀跃问着:“启谟,你怎么突然过来,也不先告知我。”赵启谟笑语:“路过珠铺,想起太母大寿将至,要买颗珍珠贺寿。”也是想顺道到珠铺看看李果。

“启谟,温润无瑕,还要色泽好的廉州五分珠,单是一颗,就可以在朝天街盘家大铺子了。”

李果知道极品五分珠的价格,而在这五分珠之上,还有六分珠,七分珠。六七分珠这样的大品,就是在沧海珠铺里也看不到,绝不轻易示人,其中圆润无瑕的极品堪称天价,只供应给宫里或者由达官显贵暗自购去。

“这是家夫人的意思,她知我在广州,书信让我买颗廉珠带回京,也省去托人购买,押运的费用。”

赵启谟身上可没有带这么多钱,何况他还未成家立业,贺寿无需上这么贵重的物品。

“启谟,那你要去海港做什么?”

两人已经快走到朝天门,出了朝天门便是海港。

“随口说说,并无要事,今日在城东无趣,才出来走走。”

显然赵启谟是为了带出李果,才跟李掌柜说他要去海港。

“然而,我确实不识海港的路。”

赵启谟不会承认他花了点小心思,为将李果带出珠铺。

李果心里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点破,毕竟赵启谟向来一本正经。

“启谟,每每到这里来,便想起小时候的事。”

李果领着启谟走向城门,城门外是接天的风帆,人头拥簇,热闹不亚于朝天街。

“在刺桐海港,每每黄昏,都能看见你骑着马,放学归来。”

这样的情景李果记得很清晰,那时赵启谟的身后会跟群仆人,除去仆人外,还有小孙、柳经,以及讨厌的王鲸。

赵启谟眺望海面,晚霞绚丽多姿,他心绪飘远。李果形容的这个场景,他也记得,那时李果瘦小,穿得邋遢,每次见到自己都会追在马后高兴喊着:“启谟。”

启谟,启谟,启谟......

赵启谟常常当没听到,不理会他。

“启谟,你在看什么?”李果凑到赵启谟身边,他亲切问着。李果挨得很近,赵启谟回头,正对上李果眉语目笑的脸,海港的最后一缕残霞,将李果的脸庞映成暖橘色,海风吹乱他鬓旁的几丝发,渐渐,赵启谟眼底沉淀一抹深意,他并不言语。

“启谟,你看,那是孙家的船。”

李果没发觉赵启谟的不对劲,他兴致勃勃,指着远处重叠的风帆和桅杆,他辨认出孙家船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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