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亦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抱着睡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也不在意是否吵醒了小姑娘。她只是紧紧抱着，浑身颤抖。

“唔……姐姐？”

宁团团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大脑还没有清醒过来，小奶音有些含糊不清。

“嗯……”

宁亦云抱着宁团团，声音闷闷的，她紧紧抱着小姑娘，像是害怕下一秒她又会离开一样。就跟当年一样，猝不及防，却又痛彻心扉。

“姐姐乖，不哭。”

宁团团还没有反应过来宁亦云怎么会突然这样，但是她敏锐地感受到了宁亦云身上巨大的悲伤。她想了想，学着自家姐姐以前安慰自己的那般，伸出小手拍着宁亦云的背，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刚睡醒的一丝迷糊。

“怎么了？”

两个小姑娘的动静太大，吵醒了另外一张床上的宁成跟明姒。两个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连拖鞋都没穿就赶紧过来查看。

“阿云，你怎么了？”

宁成担忧地看着现在明显情绪不对劲的宁亦云，声音担忧。

宁亦云知道现在可能不是说出来的好时机，但是她真的不想瞒在心底了。她擦去脸上不知道何时落下的眼泪，声音沙哑：“恶身到我的梦里了。”

一听到这话，宁成跟明姒的眉头紧紧皱着，“你没受伤吧？”

“没有，”宁亦云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我想起来了所有。”

听到这话的明姒浑身有些僵硬，目光震惊地看着宁亦云，声音带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你、你都想起来了？”

他一直没有敢让阿云想起来，并不是因为他自己曾经做过对不起阿云的事情，而是他怕，现在阿云对团团和宁家这么在意，一旦她知道自己曾经曾是那些敌人中的一员的时候，她会不会自责到崩溃。

“嗯，所有。”

宁亦云点了点头，特地强调了“所有”这两个字。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宁团团，微微敛眸。

“我记得，在遇到了你之前的所有事情。”

宁成眼皮一跳，当即也不管那恶身了，直接给房间设置了一个屏障，不让屋子内的谈话被任何人听到。

宁亦云把自己出了那地方之后遇到了宁团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最后，她语气冷静。

“所以阿姒，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已经是那群人的‘帮凶’之一。”

也是她，让团团受到了那么多的伤害以及痛苦。她是那么怕疼的一个小姑娘啊，当时被惊鸿刺到的时候，她该有多疼啊。

只要一想到这个，宁亦云就觉得自己心痛到快要窒息了，恨不得回到那个时候，自己替团团受下那种疼痛。她抿了抿唇，抱着小姑娘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却又对上小姑娘那安慰似的笑容的时候，喉咙一阵干涩。

“团团……”

“姐姐乖，不哭哦。”

小姑娘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对她的依赖。

宁亦云说这些的时候没有避开宁团团，她也不知道小姑娘到底有没有听懂这些，不过现在就好，她还是那么爱她，这样就好。

这一次，哪怕倾尽了所有，也该轮到她来保护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