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能说，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封存住，看着小姑娘的热情一次又一次被自己的冷漠伤害，心痛到不能自已，但是他却不能够给小姑娘一个拥抱，甚至是一个微笑。

有时候他甚至都卑劣地想着，这样也好，他一直不回应，这样小姑娘就能一直追着他。她的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这样也挺好。

可是他忘记了，一个人的热情也是有限度的，就像他母亲对那个男人的包容一样，都是有限度的。

当黎随过来告诉他，小姑娘想要邀请他来参加她的成人礼的时候，顾羡差一点就要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去”了。

可是最后，他还是生生压抑住了。

掌心被扣的鲜血淋漓但是却丝毫没有感觉，心被密密麻麻的尖刺所包围，只要稍微呼吸一下，都是极大的疼痛。

顾羡想，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会知道，到时候她还是高高兴兴的，所有的疼痛他一个人承担就好了。

也许对小姑娘来说，他可能是这么些年的唯一挫败，不过能让她稍微记住，他也就满足了。

顾羡不知道，此时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么悲伤。

“帮我带一句，祝她快乐。”

顾羡轻轻地说，脸上的笑容像是易碎品，稍微一触碰就会碎得四分五裂。

这样的笑容是黎随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眉心一跳，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但是只是出了苗苗头，却又被黎随强行按下。

顾羡不适合黎昭。

“好，我会替你传达的。”

黎随深深地看了一眼顾羡，点了点头。

然而当黎随把这句话带给了黎昭的时候，黎昭面色苍白，身子恍惚了一下。许久，时间安静到黎随都要以为自家小妹崩溃了的时候，黎昭轻轻笑了起来。

“哥，我觉得我好像是一个小丑啊。”

“明明都知道了他不喜欢我，我还要偏偏纠缠上去。哥，你说别人看我，会不会觉得我很讨厌啊？”

黎昭是明媚的，是骄傲的，是坚强的。在黎随认识了黎昭的十八年里，他无数次被黎昭捉弄，被黎昭按在地上打，但是从未见过这般让他心疼的昭昭。

“昭昭，”黎随鼻子一酸，眼眶都红了起来，“没关系的，之后二哥给你找更好的男人。咱不稀罕顾羡。”

“嗯。”

黎昭轻轻笑了笑，点头应下了。

黎昭十八岁的成人礼举办得异常盛大，a市那几大家都来了，除了顾家的小少爷顾羡。

不过都知道黎昭和顾羡的那些事，所以也并没有觉得什么，只是难免有些嫉妒黎昭的还在那小声说什么顾羡是真的不喜欢黎昭什么的，不过黎昭就算听到了，顶多也是一些难受，也比不上之前了。

真的放下了，过程会有些艰难，但是她可以做到。

没有人知道，黎昭十八岁成人礼的最后一秒，顾羡偷偷藏在暗处，看着众星捧月的黎昭，眸底是不见光的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