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没听到张问的回话,又喃喃说道:“朝廷就是想收五十万两军费,却弄成这个样子,底下的人完全不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办……张问,我问你,有没有法子让人都听皇上的?”
张问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太笼统了,便实话实说道:“下官不知道。”
朱由校有些失望,冷冷地说道:“就该把不听话的人都杀掉!”
张问感受到一股毒辣的杀意,沉默无语。
朱由校的头脑又烦疼又反晕,精神更加恍惚起来,眼睛里有些失神,他心里想:都杀了,我不是成了暴君了?而且杀人太多,谁来拥护我呢?朱由校咳了两声,说道:“这些人,不是和皇上唱反调以此博名声的,就是中饱私囊之后忘本的人……”
张问道:“世子殿下所言极是。”
朱由校下意识对张问产生了一些好感,这个人和自己的看法相同,和其他官吏不一样。朱由校便说道:“张问,你设法弄到那些人,特别是官员的实据,我才好给锦衣卫的人打招呼,没有也行,只能严刑逼供了。”
张问自然知道被锦衣卫抓捕的官员,是用些什么惨无人道的方法严刑逼供的,这时候他想象一下,竟然有些兴奋。
炒盐价的那帮商贾,多与李如梓勾结的官员有关,张问心里非常愉快。他心道:让两党的人都明白,我已经不是颗供他们随意摆弄的棋子。
他也不管什么深渊不深渊,至少跳进深渊坠落的过程,迎面的风是非常的有快感。
朱由校想了想,又最后问了张问一遍:“你能弄到凭据么,比如他们买进买出的帐薄。”
张问想了想道:“这样的东西,除非强行破门收查,否则不好弄到手。”
“哦。”朱由校冷冷地说道,“那只好严刑逼供了。”
张问压抑住兴奋道:“这样也好。”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几天,张问便在盐课提举衙门得到了消息,许多官员莫名被锦衣卫带走了。衙门里的官吏听到风声都十分胆寒。
同提举陈安上在签押房见到张问的时候,忍不住问道:“大人,被锦衣卫抓了,还能放出来吗?”
张问愕然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你知道临江知府钱若赓吗?”
陈安上将猴子一样的脑袋摇晃了几下。张问又说道:“万历十年进去的,现在还在里边。”
“万历十年!”陈安上瞪圆了双目,“那不是被关了三十六年了?那老爷子犯了什么事?”
张问低声说道:“不知道,没听说有人审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