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汉的婆娘直接骂道:“这是做啥呢!我家的牛都这样了你还要糟践他!”
张老汉的婆娘还想上来将赵清河推走,被肖福肖荣拦住了,肖华指着她的鼻子道:“婆婆,说话不算数鼻子会变长的!”
张老汉原本心里还有些异动,听到这话赶紧将他的婆娘拦住,“你这死婆娘,刚才怎么说的你这就忘啦!清河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反正都要死了,倒不如拼一把。”
张老汉婆娘被训斥,顿时蔫了下来,可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赵清河的动作。
赵清河并未被外界干扰,大约放了五百毫升的血,便是用烧酒泡过的小布团压在针眼上。“来个人过来压住,等不出血了再拿开,要是你们家有止血的伤药也可以洒在上面。”
张大江的媳妇赶紧上前压住,这牛放了血之后非但没有更加虚弱,反而双眼渐渐有神起来。围观的人不由连连称奇,不明白是何道理。都说血是精气,这精气都放出去了,咋还精神起来了?
大家伙都想凑前瞧仔细,却被肖福几人拦住,肖华拿着个小鞭子在那挥啊挥,奶声奶气的那嚷嚷:舅舅治病,闲人勿扰。
而此时张大江已经把竹条烤热,赵清河先用短竹横架牛口,以助排气。又用烤热的鲜竹条刮腰腹及四肢,没到一盏茶的功夫,那牛就开始打嗝放屁,一股股气被放了出来,腹中胀气被排出。
张家人最是了解自家牛,一瞧那模样就知道它舒坦了不少,这下就连张老汉的婆娘都惊呼,“这牛舒坦了些啦!”
赵清河罔若未闻,对着张老汉道:“大叔,你抽水烟吗?”
张老汉愣了愣,“抽的,你要来一口吗?”
这下烟酒可全占了!
赵清河笑着摇头,“借你水烟筒水一用。”
张老汉不明所以,却也让人从屋子里拿了出来,翠山村大部分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都好这一口。
张老汉的水烟筒还不小,一大海碗都装不完。赵清河估摸着量,约莫将1000毫升的水烟筒水给耕牛灌服。
灌完水烟筒的水,赵清河又拿起之前预备好的针在牛身上扎了起来。这针虽不大好用,赵清河也准确的在山根、睛腧、顺气等几个穴位上扎下去。
赵清河弄完这些便从臭烘烘的牛栏里走了出来,用清水洗了又洗自个的手。张老汉瞪大眼,“这,这就行啦?”
张家人都冲进牛栏,看到那牛确实已经不如方才一般皮肤发紫,眼神里也开始充满生机,气息接近正常,不再那般虚弱。可就放了点血,灌了水烟筒的水就好啦?方才那郎中不是说已经不行,让他们准备上报给官府的吗?这,这就好啦?张老汉抽了一辈子的水烟,还不知道这水烟水竟然还能治病!
这也忒简单还省钱了吧?要是早知道这样,他们何必等到这时候才治,不是白被吓唬一场吗。
赵清河笑道:“这只是初步治疗以缓解症状,让病情不继续恶化,后边还得灌药。这牛想要大好,后边你们得仔细伺候着。我一会给你个方子,你到药铺去抓药。记住方子里的草药都是鲜品,切碎后加水煎至一半,给耕牛灌服。这几日莫要给牛喂食,每天给他灌盐开水便成。需要提醒的是,这牛病愈后放养2到3天才能劳役。这次若未好就继续使唤它,要是再病倒了,我可就救不回来了。”
张家人忙不迭点头,这次可真把他们吓坏了,这头牛可是他们家的命根子,平时伺候它跟伺候自个祖宗似的。若不是农忙,他们也舍不得让它每天干这么多的活。还好没事,否则可真真要后悔死。
这牛死了得上报官府,还得让剥皮所拿去检验,等回到他们这都已经剩下没多少肉了,到最后拿到手里的根本没几个钱。这牛也不过四岁,还有好多年可以使唤呢,刚派上用场这么死了可真是亏到家了。
赵清河留下药方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离去。张家人想要让他留下吃饭,赵清河婉拒了。方才在那牛栏里沾了一身臭气,别人不嫌弃他自个可是受不了。
赵清河每次治疗回来第一件事都是洗澡,可即便这样别人一听到他的职业,仍忍不住觉得他身上有一股臭气,怎么洗也洗不掉。
张家人实在劝不了,便是拿了一筐子鸡蛋和一些米面塞给他。赵清河也没客气便是收了下来,这可是他到此世的第一桶金!
赵清河离开张家钱,还不忘对着围观人朗声道:“今后若是谁家中有牲畜病了都可以找我赵清河,看诊一次十文,或是意思给些米面鸡蛋啥的都行,以后清河就承蒙叔婶们关照了。”
回家路上,赵清河几个学生跟斗胜的公鸡一样,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的与他并排走在乡间道上。恨不得逢人就显摆,我舅舅不是疯子,我舅舅给牲口看病哦,我舅舅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治好了一头快病死的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