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赵清河治好肖家的鸡,赵清河的名气更大了,就连邻近村的人都识得他。一说起治好鸡瘟的人,名字都不记得的人都能吹出一堆事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多熟悉呢。
之前赵清河治好牛,有些人还觉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如今无人再怀疑。这段日子不少人都牵着牲畜给赵清河瞧病,正值春耕,牲畜或多或少惹上了些毛病。赵清河收费便宜,若是能防范于未然也是好的,莫要像张大江家的牛一般,病好了还得歇上许久,于农家而言实在太耽误事。
赵清河又开始重操旧业当起了兽医,可这手上一点器具都没有,针灸都用的是绣花针实在是说不过去。赵清河早就想去县城里走一圈,了解一下这世的情况,顺便采购些东西,却一直不能如愿。被各种事情拖住还是其次,主要是手里没钱,连路费都没有只能搁浅着。
这段时间虽说找他看病的也不少,可乡村里的人拿在手上的现钱都不多,医疗费全都是给的鸡蛋米面之类的,有的穷苦连这都没有,而是送的柴火或者帮忙挑水。赵清河是个享受派,也没想着拿这些东西换钱,吃的用的全都自家人消化掉,因此他虽是出诊了几次,可手上却一个铜板都没有。
赵清河从小独立惯了,还真张不开口寻赵老汉老两口拿钱,而且两人身上也没有几个钱,之前全都被前身消耗光了。
今儿能上县城还借了那稻草鸡蛋托的光,原来肖耀祖带着鸡蛋拿到县城里去贩卖,正巧遇上了以前庄子的管事。这管事从前在庄子里没少帮衬肖耀祖,肖耀祖念恩便是塞了好几串鸡蛋给管事。原本管事是不打算拿,他不缺这几个鸡蛋不说,最关键是他正和爷出门在外谈事,提着鸡蛋像什么话。
肖耀祖是个典型农家汉子,也不管对方拒绝愣是塞给了那管事。管事瞧见鸡蛋竟是这副模样立马明白过来,顿时觉得有点意思。一问,这鸡蛋这般运过来竟是一个破的都没有。管事顿时笑眯了眼,他们庄子经常将鸡蛋运到府上,来回颠簸每次都破不少。一年到头加起来,数额还不少。
他们家主子从前也是穷苦出身,虽是发达了却也十分珍惜每一文钱。老太太每次提起这事,都觉得十分痛心。
管事当场就提了一串上楼给爷看,没多久便下来递给肖耀祖五两银子。肖耀祖哪里敢收,管事却道这是爷赏的,这法子爷瞧着好,今后用上减少的损失可比这五两银子多得多。
肖耀祖虽憨厚也不是个拧的,客气了几番便是收下,只是回来的时候全数都交给了赵清河。赵清河没想到这么个小玩意还有这么多钱拿,这有钱人打赏真是大方,五两银子在不少农家可是是一年的收入。
赵清河也没客气收了一半的钱,虽说这法子不是他想的,却是他引进的,算是推广费吧。肖耀祖原本不肯收另一半,可赵清河却说若不是你碰巧遇见人也得不到这赏钱,一半一半才算公平。肖耀祖实在推托不了,便是收了二两银子,剩下的五钱说什么都不肯收,赵清河也就作罢。
赵清河手里有了钱,立马决定第二天要上县城。因为贪图便宜,赵清河与肖耀祖一起坐那小船,结果差点没把自个给坑死。下船的时候,整个人还是飘忽的。
肖华望着一脸煞白的赵清河,担忧道:“舅舅,你没事吧?”
赵清河艰难的笑了笑,“没事,舅舅有些晕船,一会就好。”
这县城还真是不好上,这船装得满满当当还摇晃得这么厉害。赵清河发誓下次再也不为了省钱坐这种小船了,实在是太遭罪了。
原本因为能到县城里玩十分兴奋的肖华、肖荣和刘栓子,看到赵清河这般都一脸的担忧,原本的兴奋也散去不少。他们三个年纪小,大人每次过来县城都是有事要办,不方便带着他们,而且船费又贵,一年也来不了一次。昨天听赵清河说要带他们进县城玩,整个晚上都高兴得睡不着,一大早就起来准备要上县城。
肖荣体贴的撑着赵清河,“舅舅,你靠着我,我带你找个地方坐。”
刘栓子过来帮忙,赵清河踏上了陆地就觉得好多了,原身以前也经常坐船,只是没坐过这种小船,所以也算耐得住。
赵清河摆摆手,“舅舅已经好了,你爹他们将鸡蛋搬完了吗?”
肖华回道:“还在搬呢,他们让我们先去玩。”
赵清河觉得脑子已经清醒,跟肖耀祖打了招呼便是带着三个孩子逛县城。新湖县虽然只是个县城,但是因为开了渡口成为南北运输必经之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大渡口比村里那小渡口热闹不少,一排的小摊贩卖着各种食物。空气中传来阵阵飘香,直把三个孩子馋得口水都要落下来。可是无人闹着要吃的,虽然对周边的事物都十分好奇,可一直乖乖的跟着赵清河,不敢到处乱跑。
年纪最大的肖荣还不忘照顾弟弟妹妹,不让他们被来往人=流挤到。赵清河见三人这般乖巧,对他们越发喜欢。
“你们想吃些什么啊?”
三个孩子不约而同的吞咽了一下,可最终都摇了摇头,称自己在家里吃过饭了,肚子很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