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个身,正要离开,却突然发现禺山脚下不远处似乎有一些微微火光,起身定睛一看,见那些火光好像在移动。
凌封立即跃下树梢,飞快地向山下火光奔去。
奔到离火光不远处,为避免被发现,凌封在一颗大树后藏了起来,暗暗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夜色漆黑,只能透过昏暗的火光勉强看清楚不远处有五六个手无寸铁的人,正被十几个举着火把手持长剑的人团团围住。
“哈哈哈哈……颜掌柜,辛掌柜,看你们还能往哪里逃?”
冷笑声过后,一个恶狠狠声音从人群中传了过来。
“我们现在铺子都关了,也不会再和你们抢生意,你们还不肯放过我们吗?”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说道。
那个恶狠狠的声音又道:“两位掌柜前两天不是还很威风吗?田掌柜和吕公子亲自屈尊上门,给你们两条路选择,要么把你们店里的布匹价格提高四成,要么把你们手上的方子高价卖给田掌柜,很合情合理嘛?
可是你们一丝颜面也不给,敬酒不吃吃罚酒!这能怪谁?只怪你们自己太不把田掌柜和吕公子放在眼里了。”
那个中年男子又道:“是我和辛掌柜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田掌柜和吕公子,我们现在把店铺和身上所有财物都给你们,只求放我们两家老小回大汉,我们保证再也不会踏足南越,这样还不行吗?”
“哈哈哈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对方又阴狠地道:“田掌柜给过你们机会,你们若是像其他汉商一样识时务,也不至于落得今日的下场。
可是你们偏偏不把握机会,满嘴什么狗屁仁义道德,现在既然我们百蛇帮亲自出了面,你觉得你们还有机会活命吗?哈哈……”
中年男子又道:“好,既然这样,我和辛掌柜跟你们走,你们放了我们的家人,冤有头债有主,他们都是无辜的。”
“颜掌柜,你连我们百蛇帮的规矩都不懂,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今天你们的命也好,身上的财物也罢,统统都是我们的,”
对方的声音变得更加邪恶起来:“还有这个水灵灵的姑娘……卖到瓦市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哈哈……”
一个年轻女孩发抖的声音传来:“爹,我好怕!”
那个中年男子安慰道:“玉儿,不怕,有爹爹在!”
接着又怒道:“畜生!你们百蛇帮丧尽天良,为虎作伥,帮助奸商田顺迫害汉商,草菅人命,就不怕遭天谴吗?”
那恶狠狠的声音笑得更加得意了:“天谴?笑话,不怕告诉你,我们叶帮主就是天!”
突然传来一声利剑出鞘之声!接着便是一个妇人的惨叫声。
“夫人!”
“娘!”
那是颜掌柜和女儿悲痛的声音传了开来!顷刻间颜夫人便被一剑封喉。
只见一名青衣女子手握长剑,剑刃上鲜血兀自往下滴落。
她面容冷青,毫无表情,出剑杀人之前绝无任何征兆,以致于凌封全然来不及出手相救。
那青衣女子杀完了人,才冷冷地道:“蝮蛇,你总是喜欢这般婆婆妈妈!”
说着长剑直出,又刺向颜掌柜的咽喉,凌封正准备施救,突然“铛”的一声,蝮蛇的已将青衣女子手中的长剑震开,两人出手均是极快。
只听那蝮蛇道:“竹叶青,你急什么,还怕他们跑了不成?方子还没到手,别忘了帮主的吩咐!事办砸了,咱们谁也吃罪不起!”
颜掌柜见夫人已死,悲痛万分,一副生无可念的神情,但转念一想,自己固然死不足惜,但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万万不可落入这群恶魔手中。
在这紧要关头,他消瘦的身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冲出去死死抱住身旁一名拿火把的恶汉的腿大喊道:“玉儿,快逃!”
颜如玉趁机从那名恶汉身旁溜出,拔腿便逃。
那名恶汉大怒,却不敢擅自杀了颜掌柜,奋力想要把脚从颜掌柜手中挣脱出来,可是颜掌柜为了救自己的女儿,命都可以不要,又怎会轻易松手。
其余百蛇帮众人自然不会认为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汉人能逃得掉,所以见颜如玉逃走,都显得漫不经心的,倒像在享受老鹰捉小鸡玩的游戏一般,看着颜如玉逃跑的狼狈模样,众人竟然大笑起来。
颜如玉则是吓得六魂无主,黑夜中也不知哪是哪,拼命地逃,竟歪打正着地逃到了凌封藏身的那颗大树前。
可是,她的腿偏偏又不争气地摔了一跤,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带着满面惊恐,拼命疾爬,终于抓住了凌封身前那棵大树,不停地喘气。
突然一只手从大树背后朝她伸了出来:“别怕,我是来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