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赵王专使立即对童藩怒斥道:“秦王尚且对赵王与王太后恭敬有加,你一个小小的校尉,竟敢说出如此悖逆之语,赵王再怎么爱重苍梧军,恐怕也很难饶恕你!”
“哼!”童藩猛地甩手转身到一侧,“我童藩的命何须赵王饶恕!”
一旁的史校尉也怒道:“我南越国乃是独立邦国,吕丞相从来都是极力反对投降汉朝,如今赵王与王太后竟然枉杀忠臣,若要投降汉朝,我史焱第一个就不答应。”
“你等竟敢如此藐视赵王与王太后,我回王城之后一定会据实禀报赵王。”专使气得气不打一处来。
“你尽管回去禀告便是!”童藩丝毫不在意赵王专使的情绪。
滕校尉等几名苍梧军主将则是没有童藩和史焱这般极端,他们相对理性,往往会根据局势的发展做出有利于自己的选择,并没有死心塌地跟着吕氏一条路走到黑的想法。
“秦王,”这时滕校尉通过审时度势,对赵光进言道:“属下斗胆进言,汉军强大,不可交恶,且汉越修好于南越乃是利大于弊,如今吕相与佗城校尉吕昌已死,朝中自有赵王与王太后主持大局,既然赵王与太后决意归汉,我等作为臣子,自然应该服从国君诏命才是!”
赵光见滕校尉虽劝其归汉,但所言诚恳,况且与汉军交恶的后果他自然也是清楚的,便和颜悦色地道:“滕校尉所言乃是充分权衡利弊之策,本王以为……”
“秦王!”童校尉立即出言阻止道:“秦王切不可听信滕立之言,率军投汉哪!秦王乃是吕相妹夫,这些年苍梧军一切军需供应皆由吕相操持,不曾有半分拖欠,反倒时常犒劳边军,秦王怎可忘记吕相之恩,对吕相无端被杀无动于衷呢?”
赵光有些许动容,长叹了一口气,“吕相确实对赵光与苍梧军不薄,只是如今吕相已被赵王诛杀,并以反贼论处,赵王毕竟是吾兄长武王赵佗之后啊,我又怎可再兴兵作乱。”
“秦王!”史焱气急道:“赵王虽为武王之后,但丞相也是当初辅佐武王的功勋老臣哪,赵王诛杀忠臣良将,一心归附汉朝,便是昏君,南越怎能毁在他的手里?
“你?”赵光对史焱之言有些生气。
史焱没有过多顾忌赵光情绪,接着道:“吕相与吕校尉虽然不在了,但属下相信靖候定会亲率东境大军攻进王城,以报杀父之仇,只要我们下定决心杀了赵王专使及这三名汉使,立即集结苍梧军剑指王城,与靖候遥相呼应,定能攻破王城铲除赵兴与樛氏,为吕相报仇,届时秦王即便登基称帝,又有何不可?”
“登基称帝?”
赵光听史焱这么说脸上满是惧色,“不可不可,即便吾兄当年曾在吕后把持大汉朝政时称帝,但吕后死后吾兄便主动去帝号,他驾崩时还叮嘱过后世子孙切不可称帝,我又怎能违逆他的遗诏!”
赵王的专使在一旁气得几乎快要吐血了,愤怒指着童校尉与史焱:“你,你……你等竟敢在此大放厥词,出此狂悖逆天之言,必遭天谴,必遭天谴啊!”
汉使终军、魏臣和凌封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从进来到现在除了与赵光场面上的寒暄几句,他们还没说过什么,一直在一旁仔细地观察这些苍梧军众将的反应。
如今基本上可以确定,童藩和史焱不愿归附大汉,赵光尚在犹豫,而另外四名校尉是偏向于归附大汉的,其余几名校尉则是一直没说话,也和汉使一样在一旁看着,暂时摸不清他们心里的想法。
史焱本就有斩杀赵王专使和汉使之心,想着以此举来胁迫赵光下定决心,兴兵攻打番禺城。
此刻赵王专使指着自己怒骂,他心中更是愤怒不已,脸色越来越难看,眼中杀意顿起。
只听嗔的一声,史焱手中的剑已然出鞘,他要就地先将赵王专使斩杀,接着再杀了汉使。
一旦赵王专使和汉使死在苍梧军的行营之中,赵光便会别无选择,只有兴兵造反了。
然而史焱的剑刚出鞘了一大半,便被一只不知何时伸过来的手给硬生生按回剑鞘之中。
他看向来人,发现凌封冷冽的眼神也在死死地盯着自己,史焱顿时大怒,又立即猛地拔剑,可立刻又被凌封按回剑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