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菁再向前走,忽然心底有种预感,这种预感来的太快太猛,让她来不及反应是什么内容,只感到浑身上下一阵心悸。
没过多久,便走到了石洞前。石洞前看得出来经过了精心的整理,灌木丛上铺着厚厚的干草。干草上一个浑身鲜血的身影一动不动,几只毒虫因为蛰了此人,竟然中毒倒在一边。
刘菁一步飞跨了过去,一把拥住了她。她甚至不敢将她抱起,只是一言不发的流着泪,细细的检查着她的身体,动作细腻轻柔。
刘菁触摸到温热身体的指尖止不住的颤抖着,摸了摸她的手腕,有脉动,不相信的再摸摸脖子,还在跳呢!非非活着!非非还活着!
刘菁欣喜若狂!她完全忽视了巨雕和小米虫,专心致志的给曲非烟脱了衣服,将自己还算完整的长衫脱下给曲非烟包上。
“雕兄,你的人情我记住了!”
刘菁毫不客气的用着不知道是独孤大侠还是独孤大侠友人留下的生活用品。附近不远处便是小湖,刘菁在巨雕的指引下将原本就屈服于巨雕淫威的大小动物横扫了一便,顺便将一只纠缠不清的鳄鱼丢进湖里,抱着个装满水的大木瓢跑回来。
从怀里摸出个金创药瓶子,把药粉倒在水中,用碎布沾水给曲非烟全身上下擦了一遍。这药是天门别庄自己做的,刘菁专门挑选了有杀毒功效的植物制作而成。不过,当刘菁发现“雕兄”珍藏的美酒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拿出来给非非“洗澡”,为此她还连蒙带骗、装酷耍赖恶的许诺了无数的美酒才抢到手。
非非中毒很深,夜里便发了高烧。但有了“寒笑”这等解毒玉石,再加上刘菁的内功源源不断的输送,曲非烟本人又是从小修行后世版易筋经,第二日便退了烧。
曲非烟烧了一晚,刘菁也折腾了一晚。第二清晨,刘菁打来清水,照例用竹勺给她喂水。
但不知道是春日的晨光容易让人引起瞎想,还是因为心情安定下来便“饱暖思 □□”,刘菁温玉在怀,忽然有了些悸动。
刘菁三年没见过曲非烟,长大后的曲非烟的样子,她并不十分熟悉。刘菁伸出手指,轻轻抚摸她的眉角,自眉角而下,细细的描摹,但见她睡颜秀丽,如雪中傲立的雪莲,那眉眼依旧还是那么灵动讨人喜欢,但是下巴尖了些,小虎牙长了出来,唇间隐约透出几分娇媚。手指下滑,一边轻轻擦拭着她的下颚,一边出神。
正当她沉浸在这奇妙的触感中时,曲非烟忽然睁开了眼,道:“姐姐,你摸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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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非烟睁开了眼,轻声道:“姐姐,你摸够了么?”
刘菁满眼惊喜,握住曲非烟的手道:“非非,你醒了?”
曲非烟“嗯”了一声,躺在刘菁的怀里,定定的看着她,眼神逐渐变得恍惚。
刘菁刚刚趁人之危占了便宜,给她看得心里发虚,道:“非非,你饿了没有?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小米虫那小混蛋,昨晚趁我不注意,自己把牛肉干偷偷吃了大半,小沐说它还没断奶呢,瞧着噎不死它……非非?”
曲非烟静静的看着她,眼角止不住的流出泪来。
“怎么了?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姐姐给你出头!”刘菁一边柔声安慰她,一边伸手给她抹眼泪,说着说着,自己竟然也忍不住双眼模糊。
“菁儿姐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曲非烟抓着她的手,很用力,但刘菁感觉的出来,刚刚醒过来的曲非烟力气并不大,如此更让她一阵心疼。
“胡说,能把你从姐姐这儿抢走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刘菁眉梢上挑,长发飞扬,任性刁蛮的语气怎么也不像平日里知书达理的刘府大小姐。
曲非烟略微偏了偏头,靠在刘菁内怀,低声道:“姐姐,我在悬崖半空上躲着,我以为,一定再也见不到你了……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来看我,姐姐,你定是不喜欢我了!”
曲非烟只是抓住她的手一个劲儿的落泪,前日里那言笑不禁、张扬洒脱,在部下面前杀伐决断、冷酷无情,尽皆不见了踪影,这会儿只剩下一个脸色苍白,眼含委屈,向着唯一依靠的姐姐哭诉的少女。
刘菁每次逢年过节,她便给曲非烟准备好礼物候着,曲非烟来不了,千里迢迢的也给送去,每月书信不断。只是曲非烟行踪飘渺,甚至是故意躲着她,才没见能着面。
刘菁急道:“我怎能不喜欢非非?姐姐最喜欢的便是非非!”
曲非烟仿佛没听见她说话,依旧流着泪说道:“我给司马洪追杀,你怎么不来帮我?我中了毒,你也不来救我;我受了伤,你还给我脸色看……”
刘菁听曲非烟说话,仔细算来好像句句都是实情,特别是最后一项指控——当时曲非烟受了重伤,抱着小米虫回来,她竟然没有发现,还因为曲非烟的疏远而脸色难看。想到后来连曲非烟在司马洪等人手下苦苦挣扎,自己却毫无所知,更是恼恨自己。
刘菁心如刀绞,如非非这般飞扬灵动、张扬不勒的人儿,是如何的伤心才能如此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