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酒宴撤去,范公强颜欢笑告辞,离开了自己家,借住在同乡家中,而他的豪宅,自然而然就让给了戍卒。
宋鲲喝了不少酒,频频起夜。第一次起夜的时候,看见一个戍卒背着一包袱金银正在翻墙,宋鲲叫了他一声,那戍卒头也不回,溜之大吉。第二次起夜的时候,看见一个戍卒正要凌辱一个妇人,被宋鲲一脚踹翻。第三次起夜的时候,看见吴广站在院子里面长吁短叹。
宋鲲干脆就近解决,一边朝着一束花丛放水,一边问道:“吴大哥,为何叹气?”
吴广惨然笑了笑,说道:“我本农户。多年劳作,略有些积蓄,娶了一房媳妇。可偏偏被暴秦的狗官所害,家破人亡。这一路上,我与陈王意气相投,想着做一番大事,颠倒乾坤,让这人世间清明起来。可我今晚所见,我们的戍卒,偷人金银者有之,***女者有之,虐待百姓者有之。我们的所作所为,和暴秦有什么不同?”
宋鲲系上裤子说:“军纪败坏,必定不能长久,应该整顿整顿。”
吴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自言自语的说:“我要见陈王,与他商议一番。宋兄弟,汝也随我来吧。”
宋鲲本不想去,无奈吴广已经拉着他走到了陈胜门前。
陈胜住在正屋,这里曾经是范公的卧室,现在范公被赶出去了,他床铺家具,甚至于妻妾却留下来了,而陈王来者不拒,正在里面享用。
门前有个站岗的戍卒,只是这戍卒站没站相,正弓着腰,撅着屁股,把耳朵使劲贴在门缝上面,听着里面传来的靡靡之音。
宋鲲随便一脚踢过去,把那狱卒踢了个跟头。狱卒骂骂咧咧的站起来,发现来的人是宋鲲和吴广,顿时有点哑火。
宋鲲一看这狱卒,顿时乐了。老熟人啊,这不是王举吗?
吴广对王举说:“我要见陈王,麻烦通传一声。”
王举轻轻咳嗽了一声,狐假虎威说道:“陈王有令,天亮之前,来客一律不见。”
正说到这里,只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喧哗,然后是滚滚浓烟,冲天火光。紧接着是男人的笑声,其中夹杂着女人的哭声。
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乱兵即为贼,流民不如寇。这帮没见过世面的穷戍卒,一定在烧杀抢掠了。
吴广有些急切的说:“我立刻就要见陈王。”
王举拔剑一横:“陈王有令……”
宋鲲直接一脚踹过去,王举身子撞在门板上,发出轰然一声响,然后扑倒在地。
外面的声音惊动了陈胜,只听执拗一声,门开了。
陈胜披着衣服,脸色铁青的看着外面的人。
王举马上点头哈腰,一脸谄媚说道:“陈王,这两个人定要向里面闯。小人阻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