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婴心中一慌,下意识的就把手中的宝剑抽出来了。可是下一秒,他又将宝剑放下去了。
因为山顶上有一百多勇士,簇拥着宋鲲,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葛婴再勇武,也不可能敌得过一百人,更何况,在不远处还有数千宋鲲军。
葛婴提着剑,阴沉着脸说道:“宋鲲,你待要如何?”
宋鲲说道:“两军交战,若非你死,便是我亡。葛将军何必多问?”
葛婴说道:“好,你容我下山排兵布阵,然后与你决一死战。”
葛婴说了这话就要下山,结果有一只大手,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将他拖了回来。葛婴气的大叫,手中的宝剑胡乱挥舞,然而那人却灵巧的很,总是能不失时机地避开。
很快,葛婴认出来了,这人名叫铜牛,当日开表彰大会,便是表彰这位战斗英雄。
扑通一声,葛婴被狠狠的摔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是铜牛踏住了他的后背,紧接着取了一根麻绳,将他五花大绑,捆得结结实实。
葛婴对宋鲲破口大骂:“无耻匹夫,言而无信。”
宋鲲冷笑了一声:“言而无信?宋某何时答应要与你决一死战了?”
宋鲲伸手指了指身边的士卒,说道:“这些人,与你我一样,乃是母生父养,乃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我既已将你抓住,我军士卒,便不必冒死冲杀,无谓牺牲。为了一句狗屁信义,为了成全所谓的大将风度。让我同袍兄弟,白白死掉。我宋鲲还没有那么无耻。在我宋鲲军中,士卒之性命,贵逾赤金。”
周围的宋鲲军顿时大为感动。第三旅的将士要稍微好一些,毕竟了解宋鲲的观念。而新投降过来的第一旅和第二旅,他们心中就更加震撼了,因为这还是第一次,有主帅将他们当人看待。
葛婴没有说话,心想:“看来太公所言不错,宋鲲此人,阴险狡诈,不知颜面为何物。只求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
葛婴长舒了一口气:“我既已被俘,便任你发落罢。”
宋鲲使了个颜色,铜牛便推着葛婴走到了悬崖处。一阵阴风从下面吹上来,让葛婴心惊胆寒。
这悬崖怕是有百十来米高,从山顶望下去,能勉强看见睡的东倒西歪的葛家军。
葛婴面色苍白,向宋鲲愤怒的说道:“你要将我推下悬崖摔死?宋鲲,你安敢如此?”
葛婴倒不是怕死,而是……宋鲲做的太不符合规矩了。
在葛婴看来,两军交战,主帅被俘。按照礼仪,应当摆酒宴款待,等待我葛家派人赎回。
哪怕你痛恨我葛家军,欲下杀手,那也应该解开我身上绳索,任我拔剑自刎。死在自己剑下,也是比较有面子的死法。
哪怕你宋鲲自认蛮夷,要亲手杀人。也应该拔剑取我头颅。如今却将我捆的如同宰羊一般,推下悬崖摔死,这算什么?
谁知道宋鲲却没有将他推下去,而是取出来了一个铁皮喇叭,向山谷中喊道:“葛氏子弟,尔等主帅葛婴,已为我所擒,尔等还不归降吗?”
铁皮喇叭本就放大了人的声音,更兼空旷的山谷又起到扩音的效果。一时间他的声音像是闷雷一样,在山谷中滚滚而过。
葛家军猛的被惊醒,个个心惊胆战。等抬起头来,看着五花大绑的主帅,顿时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