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反贼退了,反贼被打退了。”县丞跌跌撞撞的跑进县衙,正好看见熊营正在收拾细软。
县丞有点懵:“大人这是……要出远门?”
熊营却没有理会县丞的诧异,而是惊喜的问道:“反贼被打退了?”
县丞说道:“正是。城墙被天雷击破之后,我秦军将士冒死赶到缺口处,死战不退,硬生生挡住了反贼。一场激战,真是气壮山河,反贼死伤甚多,终于承受不住,纷纷退去。”
熊营猛的一拍手,兴奋的说道:“真乃天佑大秦也。”
县丞也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连连点头。
不过很快,熊营就感觉到不对劲了,纳闷的问道:“我城中只有数千士卒,就算人人骁勇善战,要击退数万反贼,怕是也不易吧?”
县丞心想:“看来城破之后,县令大人便没有出去过,一直在忙着收拾东西。”
他心中腹诽,脸上依然很恭敬的说道:“宋鲲只派来了千余人。”
熊营皱了皱眉头:“只靠着千余人,便想夺走我淮阴城?真是异想天开。”
县丞微笑着说道:“是啊,简直是白日做梦。”
熊营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说道:“城墙缺口处,如何了?”
县丞说道:“大人放心,下官已然发动城中百姓,拆除民房,堵住缺口。并且下官还命人散布了一些谣言。说反贼凶戾,进城之后,男子必杀尽,女子则任意凌辱。小儿则剜取心肝,供宋鲲行巫术。如今城中男女,个个踊跃守城,唯恐城破。”
熊营大喜,说道:“好,好。今日一战,你实为首功啊。”
县丞笑眯眯的,连声说不敢。
熊营慢慢的冷静下来了,于是坐在精美的席子上,悠悠的说道:“我明明已令人用秽物涂满城墙,为何宋鲲的巫术,已然起了作用?”
县丞说道:“这便是城中刁民坏了大事。大人下令要每家每户,交出屎尿十斤,这些百姓舍不得那些污秽之物,竟然掺水掺土,以次充好。如此一来,城防自然形同虚设。”
熊营勃然大怒:“这些亡国之余,平日里便抗捐抗税,如今城中有难,本官征些屎尿,他们居然也如此抵触,真是欺人太甚。哼哼,如今本官要用他们守城,暂且按兵不动。等破了宋鲲,要将这些刁民,一个个捉来杀了。”
县丞说道:“大人放心,那些掺假掺的厉害的,下官已经记录在案了。大人只要愿意,大可以秋后算账。如今城中,却没有人敢弄虚作假了。我听闻药铺中的泻药已经被抢购一空。那些百姓畏惧巫术,恨不得将肠子都拉了出来。”
熊营点了点头:“这些黔首,不死到临头,不知畏惧啊。”
他沉默了一会,向县丞说道:“你去招募些青壮,编入军中。城中士卒多一人,这城池就安稳一分啊。”
县丞答应了一声就走了,而熊营叫来了一个小吏,说道:“你去将吴婴找来,让他在我身边待命。”
小吏愣了一下,问道:“大人的意思是,城中若有变故,就立刻驾车出去?”
熊营冷冷的说道:“你岂敢妄自揣测?以为本官是贪生怕死,弃城而逃之人吗?”
小吏连连告罪,然后匆匆跑了。他先到吴婴家,传达了县令的吩咐,然后就跑回了自己家,命令家人速速收拾细软,一旦县令要走,就立刻跟上去。
…………
城外,铜牛已经带着部下将士回来了。有不少人受了伤,也有不少人死去了。但是他们脸上没有沮丧,反而人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