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寄还没从剧痛中缓过神来,晕晕乎乎的听着那些将领七嘴八舌的讨论。
过了一会,他茫然的问道:“尔等要投降宋鲲?这是为何?”
其中一个将领叹了口气,说道:“一场大败,我等被困于此地,若不投降,只能受死了。”
另一人催促道:“莫要再说闲话了,小兄弟,宋鲲为人如何?我等乃是军官,若投降之后,可否继续领兵打仗?”
之前那人说道:“哪怕做军中小卒亦无妨,只要保住性命即可。”
冯寄忽然热血上涌,破口大骂:“尔等乃是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可投降反贼?尔等不思战死疆场,居然贪生怕死,妄图苟且偷生,不忠不义,与禽兽何异?”
其中一个将领忍不住了,一个耳光甩过去,把冯寄打晕了。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觉得好没意思。居然被一个少年指着鼻子骂,这叫什么事啊。
片刻之后,其中一人说道:“我等为何抓了这少年?”
另一人说道:“不过数日,你这便忘了?当日这少年来报信,说要投降朝廷……”
那人微微一愣,瞬间想到了一件事:“这少年孤身出城,口口声声说要杀宋鲲,显然和反贼有深仇大恨呐。不如……我等将他绑了,作为见面礼送给反贼。”
之前那人纠正道:“不是反贼,乃是义军。”
刚才那人连忙点头:“不错,义军,义军。”
…………
秦人营地之外,有个队长问韩信:“韩将军,我等为何围而不攻?”
韩信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既然可以不攻自破,为何还要攻?”
经过几天的守城战,宋家军的队长、都尉,已经对韩信心悦诚服了。尤其是在第一天,宋家军最艰难的时刻,若非韩信指挥若定,城防早就被攻破了。所以现在,韩大将军说围而不攻,那就围而不攻罢。
时间不长,从秦人营寨中忽然走出一人来。这人并未披甲,而是穿着一身白衣,仿佛要奔丧一般。
他赤着足,披散着头发,两手捧着一枚官印。一脸恭敬的走了进来。
再愚笨的人也明白是这么回事了,宋家军顿时欢呼起来。
韩信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些,百无聊赖的从马上跳了下来。
那秦人走到韩信面前,跪拜下去,将官印高高的托起来,说道:“末将……末将官职卑微,然而东海郡守已死,郡尉又不知所踪。将领之中,以末将年纪最长。于是,由末将代表全军,向将军投降。”
韩信点了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走吧,随我入城见宋兄。”
他随意的拿走了将领手中的官印,看也没看,就塞到了怀里,然后打马回城。
那将领心中不安:“看这将军的态度,似乎对我等大不以为然啊。这可如何是好?”
只是事已至此,再不安也没有办法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秦兵都放下武器,脱下衣甲。徒步向淮阴城走去。
宋鲲见了这些将领,自然就和蔼的多了。设下酒宴,好好的招待了他们一番。
这些将领顿时把心放回到肚子里面去,等到酒宴快结束的时候,已经能够谈笑自如了。
领头的将领站起来,举起酒杯,说道:“末将祝将军福寿无极,一统天下万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