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守将是铜牛,其实以他的身份,原本是不需要守城的。然而他的肚子有点不争气,每当日落西山之时,便想起来热腾腾的夜宵,于是不由自主的向城门走去。
南城的官兵看到了铜牛,都热情的打招呼。因为他们发现,自从铜牛来了之后,不仅有人帮忙守城,而且铜牛是要付饭费的,他们的收入增加了不少。
然而今天,铜牛有点奇怪,没有直接坐下来煮饭,而是清了清嗓子,说道:“最近我跟随将军去了一趟安淮乡。这一路上惊心动魄啊。”
官兵们全都围了上来,一脸期待的看着铜牛。
于是铜牛添油加醋的讲起来了。
他的口舌并不伶俐,也不懂什么留悬念,什么起承转合。然而毕竟安淮乡的事有些离奇,所以官兵们都听的津津有味。
正讲到兴头上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辆马车跑的飞快,横冲直撞的向南门来了。
南门官兵大惊,连忙向马车喊道:“停下。停下。”
马车非但没有停,反而跑的更快了。那些官兵又想要关城门,但是铜牛拉住了他们,叫道:“快让开,小心被马踩到了。”
那几个小卒犹豫了一下,而就在这一瞬间,那匹马飞也似的出了城。
官兵个个面如土色。
他们是守城的官兵,居然有人在眼皮子地下,闯到了城外。这要是追究起来,岂不是要挨板子?
铜牛却打了个哈哈,说道:“看来马车上的人,有急事啊,居然跑的这么快。”
有个小卒疑惑的说道:“那两人,看起来有点像是熊罴和吴忠。他们两个不是死囚犯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心情不好了。只有铜牛,美滋滋的架上锅,开始煮饭了。
…………
铁匠铺门前,硝烟刚刚散去,淮阴的百姓还都聚拢在这里,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刚才的一幕。
时间不长,宋鲲和王举笑眯眯的走出来了,问道:“如何?有没有人受伤?”
百姓答道:“将军事先交代的很周详,我等都没有受伤。”
宋鲲点了点头,说道:“天雷乃火器,保管不善,便会伤人性命。而一旦知道了它的特点,便可以躲避了。好了,今日诸位演习辛苦,请到县衙饮酒。”
这些参与演习的百姓都欢欣鼓舞的走了。其中有一些心细的人,开始东张西望,心想:“方才在铁匠铺,烧断绳子点火的那两位呢?这演习当中,最危险的便是他们了。怎么他们不去饮酒?”
王举和宋鲲慢悠悠的走到了南门,对守城的士卒勉励了一番,这些士卒见宋鲲没有怪罪的意思,这才放松下来了。
王举低声对宋鲲说:“将军,你这是放虎归山啊。”
宋鲲忍不住笑了:“熊罴也算是虎?哼哼,我正打算用他捉虎。”
他想了想,把铜牛叫道旁边,低声说道:“昔日我曾命你派出去一些细作,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