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廉枫暗暗的握了握拳,强忍着怒气,笑了笑,对宋太傅说:“评判二字,小王实在愧不敢当。在座诸位,若论天下文章,诗词歌赋,试问又有谁能比得过太傅呢?在太傅面前评判诗词好坏岂不是班门弄斧。”
“何况二位小姐皆是太傅之女,这无双才学必定是来自太傅的日夜教导,今日二位小姐因一首诗而引起误会,若在诗上再比下去,无论结果如何,必定伤其姐妹情分。”
孟廉枫不露声色的又把球踢回去。
宋枝瑶看见五皇子为她解围,心里喜不自胜,父亲毕竟最宠爱的是自己,又想让自己嫁给五皇子做王妃,若今日让自己在天下士子面前出了丑,以后还怎么进皇家的门。
在她看来宋画祠不过就是个刚刚大病初愈的傻子,怎么可能真的写出如此高绝的诗来,必是在哪里抄的。于是便朝孟廉枫略微施了一礼,福了福身子道,
“五皇子殿下说的极是,方才枝瑶久久不在纸上落笔正是有此顾虑。若枝瑶真的写下原本诗的最后一联,四妹妹好歹是未来的三皇子妃啊,岂可落忍话柄。”
宋枝瑶说罢,便笑着执起宋画祠的手,微微的笑着,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争吵侮辱都不存在一般。
众人都看在眼里,本想为那宋画祠打抱不平几句,但是看见宋枝瑶此时温柔可人,又知书达理的做派,加上宋枝瑶本身长得很美,如此俏丽佳人,早已把之前宋枝瑶嚣张跋扈的模样抛至九霄云外去了。
文人就是这样,美人的温柔是他们无法救赎的毒药,哪怕这个温柔只是表面的。何况这还是个有背景的美人。于是纷纷不作声。
宋画祠的左手被宋枝瑶牵着,看着宋枝瑶那虚伪又恶心的笑容,听着她和五皇子颠倒黑白的一唱一和,她不气反笑,右手也握住宋枝瑶的手,侧身遮住众人的视线,边狠狠地掐着宋枝瑶的手边笑盈盈的说,
“姐姐说的也是。可是妹妹已经写好最后一联了,该怎么办才好呢?如果贸然撕掉,似乎也不是很合理呢。”
宋枝瑶本想挣脱宋画祠的手,想继续演姐妹情深,可惜宋画祠掐得太紧了太狠了,她怒从底起,自己的手劲儿又远远及不上宋画祠,从未吃过亏受过苦的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然而她又偏偏正对着众人……
宋枝瑶扭曲丰富的表情和宋画祠所有的小动作都一刹不落被孟昭衍看在眼里。这个女子真是深藏不露,不吃亏也不张扬,又极其聪慧,正想开口却被人先声夺人了。
“既然四小姐已写下最后一联,不妨给我们在座的开开眼。毕竟如此好诗,没有结尾实为不美。”状元爷向宋太傅,三皇子,五皇子,拱手施礼,又像宋画祠深深的施了一礼道。
宋枝瑶急了,匆匆朝五皇子看去,极美的凤眼上蒙了层水雾,雾气腾腾的凤眸,看得孟廉枫心头一震。随即,他用眼神示意宋枝瑶别着急。
虽然他不相信宋枝瑶写的,但是他也不相信是宋画祠写的。保不齐是她们从书房偷的宋太傅的新作。他还真不信一个刚刚痊愈的傻女能写出这样好的诗句。
宋画祠没说什么,示意夏荷把自己的最后一联呈给宋太傅看。宋太傅一看,暗暗心惊,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自己这个女儿是怎么回事吗?
自她出生便痴痴傻傻,从未读过一天书。今日却写出如此诗句,这诗别说是在苍离无人可堪比拟,就是放眼三国也难找出第二个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