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霖深,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问题了吗?”孟昭衍皱眉问道。
陆霖深仔细端详了宋画祠片刻,而后摇了摇头,道:“按王爷所说,若是只有此伤,王妃的脉象应该会缓和很多,但是臣方才探脉,发觉王妃的脉象还是很弱,且……”
“霖深但说无妨。”
“此事臣无法断言,如此,王爷请静待半个时辰左右,若王妃无其他伤病,半个时辰后一切自有分晓。”
孟昭衍对这个回答着实不能满意,如果有问题就说,没有问题更好,可是这样静待算是怎么回事。
但是现在也没有其他法子,他不能不信陆霖深,只能点点头,多的便没有说了。
陆霖深去了外殿候着,孟昭衍依旧坐在床案。
他叫人打来热水,细细给宋画祠擦拭额头和脖颈,将其先前落下的细汗擦去。
又叫来夕月给她换了身衣服,孟昭衍方才空出手来,陆霖深在外殿坐得心慌,其实宋画祠身体的情况只靠把脉实在是琢磨不透,这么等着,身为医者,他也有辱名声。
当孟昭衍一走出来,他才想到一件事,“王爷是何时服用此药的?”
他指指孟昭衍的腿,意有所指。
孟昭衍想了片刻,而后道:“不记得了。”
“那王爷断要小心,此药有一定时效,两个时辰方不管用了……”
“王爷!”
陆霖深的话还未说完,那边屋里夕月的尖叫就冒了出来,两人着实都被惊了一下,对视一眼,随即孟昭衍就往里面冲。
“怎么回事?”
孟昭衍走进去,夕月站在床案边上,手上还拿着宋画祠换下来的衣服,可是却一脸急色担忧望着他,看到他身后的陆霖深时直接将身子挡在床前,大声道:“陆御医请先不要进来!”
进来的两人齐齐愣了一下,而后陆霖深捂着眼睛退出去,讪讪道:“臣失礼了。”
孟昭衍再不管那么多,直接冲到了床前,夕月随即让开,他看着宋画祠的腰间,每一眼,都是触目惊心!
只见腰间一片青紫,甚至有皮肉已经被磨烂,渗出血迹,而夕月手里拿着的那件白色内衫上,就沾满了浓厚的已经凝结的血迹。
因为先前在水中泡过不少时间,甚至有些地方已经浮肿溃烂,到了惨不忍睹的地步。
夕月看着眼泪已经留下来了,她何曾见过有人受这么重的伤,且这人还是王妃!
更不用说是孟昭衍,甫一看到这些出现在宋画祠身上,他心里就是一阵钝痛,痛的他几乎不能呼吸,甚至已经不敢上前一步,就这样仿似被钉住一般挪不动步子。
他一瞬间红了眼睛,将夕月放在一旁的的干净衣衫拿过来,哑声道:“还愣着干什么,不要让祠儿受凉了。”
夕月已经不敢动作了,生怕不小心就将这原本就严重的伤势再碰着。
而孟昭衍屏着气息,将衣衫盖在宋画祠身上,再小心搭上一层被子,就叹了口气,道:“小心护着王妃,伤口不能再压着,且让她这样吧。”
许是昏迷中的宋画祠察觉到了后腰处的疼痛,方才擦掉的汗此刻又冒了出来,且面上漫上的是孟昭衍不忍心再看到的疼痛的神色。
现在宋画祠是侧着身子躺着的,依旧是背对着他们,若不是孟昭衍前面看到了,实在难以想象已经重伤昏迷的她都能感受到的疼痛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