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孟昭衍又如何能让沈砚修有机会将他所谓的真心示给宋画祠看,他下意识想拒绝,却见沈砚修抽开一直别在腰间未曾动过的剑。
先前与敌人对战之时,沈砚修只是将自己随手带着的折扇化作武器,这把剑还依然在剑鞘之中沉默。
而此刻,一切归于沉寂的此刻,却见他蓦地将它展示在众人面前。
饶是见过天下珍宝不过如是的孟昭衍,看到这把剑时,仍是忍不住赞叹一声,当真是世间难得的宝剑。
比起宝剑刺眼的光芒,剑鞘暗淡,似是沈砚修为了刻意掩饰而做的,当剑一出鞘,就能看到那冷凝的寒光透露出来。
只见沈砚修道:“如若王爷不允,今日,且踏着在下的尸体过去罢。”
宋画祠和孟昭衍皆是一惊,宋画祠下意识问道:“四皇子,你何至于如此?我先前说过了,这只是我与王爷的私事,不需要四皇子出手,四皇子从前多次出手相救,我感激不尽,但是接下来的路,还请四皇子不要多加阻拦。”
沈砚修不语,他只看着两人,在等一个答案。
孟昭衍看着满脸不解的宋画祠,她脖颈间的紫色印痕还没有消退,现在也只是稍微淡了些,这么多天下来,宋画祠与他风餐露宿,一路行来实在辛苦,虽然她一句话未曾抱怨,但是透过她日渐苍白的脸,孟昭衍都明白现在确实是委屈她了。
宋画祠还想说些什么,孟昭衍伸手止住了她,对着对面强硬不语的沈砚修说:“四皇子,这是你自愿如此,若是将来发生了些什么,只是你我之间的恩怨,还请不要牵扯到苍黎与凌炽两国,更不能牵扯到其他人。”
“其他人”三个字被孟昭衍咬得极重,沈砚修知道这里指的自然是宋画祠,孟昭衍还是在变相警告他。
沈砚修也知道自己不该执迷不悟,他告诉自己,只这一次,这一次过了,他与宋画祠,当真没有其他牵扯了。
他只想看到她平平安安。
这一点其实沈砚修与孟昭衍的想法也是相同的,要不然之前孟昭衍也不会做那么多铺垫。
但是还有一点他们也是相同的,就是他们都不忍心去违背宋画祠的意愿,就像此刻,就算前路有再多危险,只要宋画祠有她的想法,他们都愿意为她拼搏。
闻言,宋画祠怎么也没想明白孟昭衍会同意沈砚修的加入,她低声问道:“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寻找苍顶草的事情也就败露了……”
“祠儿,”孟昭衍看了一眼对面仿似面无表情的沈砚修,回道:“你可信他?”
两人莫名对视,宋画祠想到过去种种,若说害,沈砚修从未做过对他们不好的事情,而正好相反,沈砚修多次出手相救,先是两次救宋乔淑已经让她感激不尽了,后来直到今天又将她多次拉离死亡的深渊。
若是这样,宋画祠依然对他还抱有怀疑的话,她自己也问心有愧了。
但是她也明白孟昭衍的意思,因为相信,所以寻找苍顶草的事情可以告诉沈砚修。
只是她并不觉得有这个必要,或者说,她是抗拒将关于孟昭衍的事告诉别人的。
故而宋画祠只微微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孟昭衍抓紧宋画祠的手,轻轻道:“没关系的。”
他知道宋画祠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他说,就算将这件事跟沈砚修说了,也是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