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不敢置信,她愣了半晌,沈砚修已经拂袖走人了,若说原先只是提醒,那么现在就是警告了,清河万万想不到沈砚修会因为一个外人对她至此!
“沈砚修!”她在沈砚修身后大喊,而那个背影却只是微微一顿,却没有丝毫转身的意思。
果真。
她的四哥,相比从前,已经完全变了心。
连寝宫都可以离开,他去的地方,正是清竹阁方向无异。
和喜在沈砚修离开之后便进来了,依旧持一张温和面色,对清河道:“郡主,殿下已经离开,奴才这就送您回去。”
送客都说的这么直白,清河不想计较,问道:“和喜,你可知那新来的宋大夫到底是什么人?”
和喜垂眸,“奴才不知。”
清河神情微动,终是咬咬牙,没在说些什么。
那人的来历恐怕只有沈砚修清楚,而且隐姓埋名之下,她也没法追根溯源去查那人身份,最重要还是要撬开沈砚修的嘴,但这种可能性也极低。
都怪她!都怪她!
清河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头,沈砚修也是疼爱多过指责,就算清河有犯过什么错,也只会替她把罪责受了,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清河是被四皇子放在心尖上的人。
她一直在这样的庇护下长大,沈砚修也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她。
一时间,清河根本无法接受,只能将所有怨愤都归咎于宋画祠身上。
那个宋大夫,她一定要看看她到底是何方妖孽!
就此,嫉恨的根深埋在了清河心中,只等着有一天,它破土发芽。
清河说的没错,沈砚修确实是要去清竹阁找宋画祠,就算宋画祠避讳着不愿大张旗鼓找御医来给她包扎,沈砚修也有自己的办法两全。
他叹息的只是宋画祠这般小心,另一方面,也显露了宋画祠对他没有完全信任。
如若是孟昭衍,他想,不管孟昭衍说什么,宋画祠都该是信服的吧。
他想的没错,的确如此,不仅仅因为两人彼此交付的信任,还有孟昭衍的绝对能力足够承担她的信任。
只是这一点,沈砚修还没有堪破。
想到这些,他心里只有一时充斥的嫉妒,还有微微隐藏的羡慕。
生不逢时,他真是彻彻底底体会到了这一点。
一路走到清竹阁,沈砚修路上正好碰上了他暗中安排的老御医,仔细询问了情况,只听老御医道:“宋……宋大夫的伤势并不严重,擦过药后小心不要沾水,过几天就可痊愈,只是……”
“大人但说无妨。”
“老臣看伤势这多半是宫里的刑法。”
“是。”
“但是这力度,确实是老臣所见之中最轻的,宋大夫只能算是幸运。”
话止于此,沈砚修还一时未能明白老御医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道过谢后叫人送回去,随即陷入了沉思。
最轻的。
确实,当时他看到宋画祠受伤,有些急火攻心,不够冷静,如果那时候看宋画祠面色,便知道其实事情并没有想象中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