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看到了她,只是宋画祠穿的较多,身上披的是沈砚修找人特制的大氅,脖子处围了一圈白狐毛,趁得人更秀气玉立的同时,也将宋画祠的脸这了遮了大半。
故而那人并没有认出她来。
宋画祠还不知道宋乔淑就是被苍黎送来和亲的郡主,在这儿见到她时前后联系起来一想,才有些明白了。
论官阶,她压她一头,宋画祠走到一边站着,垂下头,想等人过去了自己再走。
从前的恩怨,宋画祠现在无心顾及,她始终不敢面对这个曾经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竟然几次三番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虽然她现在大命不死,但不代表宋乔淑对自己做的那些事能一笔勾销。这些,她都记着。
况且地方也不对,她们现在在凌炽,掀不起风浪,也不适合宋画祠去施展拳脚。
宋画祠想低调一些,偏偏宋乔淑不想如此。
从宋画祠身边经过的时候,她心里无端起了奇怪的想法,下意识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沉默的宋画祠,问道:“这人是谁?”
问的是她身边的随从。
后宫之中除却断了命根的太监和寻常侍卫,难有男子走动,她这样问也不奇怪。只是那随从是与她从苍黎一起来的,自然不知道。
话便止在这了,宋画祠有些紧张,怕她在自己面前站久了,便能看出自己,随即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得更浑厚一些,头垂得更低了。
她道:“臣,太医院太医,名宋昭。”
“原来是太医,看着真年轻。”
宋画祠不语,宋乔淑细细看了她两眼,只觉得这人看着太熟悉了,却偏偏什么也想不到。她眯起长眸,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即问道:“这条路,不是去往太医院的吧?”
宋乔淑其实心里也不知道,只是前几天那两个宫人刚好给她指过方向,宋画祠去的方向正是皇子们住的地方,这便问出来了。
宋画祠藏在袖子里的手心出了层汗,点头道:“是,臣长期打理四皇子的身子,故而为图方便便住在四皇子寝宫之中。”
“四皇子?”沈砚修?
“是。”
宋乔淑瞬间想要之前那两个宫人的碎言碎语,说是沈砚修为了一个民间招来的大夫对清河郡主发火,想来,很可能就是这个人。
她心有不好的感觉,还想再问,眼前人便道:“臣还有公事在身,若是没别的事了,还请允许臣先行离开。”
这声音也有些熟悉。
宋乔淑默了片刻,随即道:“去吧,我也是无事问问,莫要挂心。”
宋画祠颔首,转身离开,步子不经意加快了许多。听宋乔淑说这是去往皇子寝宫的方向,便知道自己这是没有走错,但是好像身后那个视线还在看着自己。
看着这人背影,宋乔淑立马知道这人像谁了。
那个名字,将她的心狠狠震了一下。
她摇摇头,心道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