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毛又累又饿,柳絮想就近逛一逛,再吃些膳食。
远远的看见一处地方灯火通明,尤其的热闹,正门门前更是磨肩接踵,嘈嘈杂杂,时不时传来一阵铜锣声。
柳芽眼睛一亮,当先往前挤去。
柳絮和刘氏只得护着柳毛紧随其后。
走得近些才知道,这是江阴县最大的酒楼----江阴酒楼摆的灯迷台。
台上摆着几十只大红灯笼,每只灯笼上贴着一只红签,书写着迷题。
台子的后方,用木箱子摆着十几种奖品,奖品很贴近百姓生活,有红烛、皂角、火折子、扇子等等,若是中奖者对奖品不满意,还可以留在酒楼用膳,奖品可换一道小菜。
柳毛和柳芽兴致被提了起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向前挤去。
与他们一道往里挤的,还有一个穿着管事衣裳的壮汉和一个身穿绸缎、腰扎玉带的皴皮老头儿,玉带上面饰着红黄蓝绿黄等七种玉石,五颜六色的,上面啰里啰嗦的坠着玉牌、金算盘、金香球、锦荷包等七八个饰物,一看就是个乍得富贵的暴发户,富贵得很, 也俗气得很。
柳絮生怕柳毛小小的身子被挤到,双手撑开,似母鸡护着小鸡般将柳毛圈在其中,与周围的人难免有些碰触,胳膊肘似乎怼到了那老头儿的腹部。
老头儿嘴里轻“嘶”一声,眉头也皱了起来。
柳絮连声“抱歉”,老头身侧的壮汉却一脸紧张之色,对柳絮怒目而视,怒火恨不得将柳絮给烧成灰烬。
老头儿眉毛倒竖,瞪了一眼壮汉,斜眼瞟向人群之外、几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身上,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壮汉立即压下了心头怒火,侧了侧身子,学着柳絮的样子,双臂一撑,将老头儿护在其中。
柳絮身子小,见缝儿插针;壮汉身大力不亏,所向披靡。
柳絮在左,汉子在右,老头儿、刘氏、柳毛、柳芽被护在中间,竟无形中有了合作,一起向台子正前方挤来。
有被挤疼了想破口大骂的人,在见到壮汉凛冽的眼色后,便都闭了嘴不敢吭气。
终于挤到台前,一揽灯迷庐山真面目, 柳絮却开始后悔挤进来了。
从穿越过来,她就知道,自己一个堂堂大学生,在这里,只能算是白丁。
大齐国的文字,不是普通的繁体字,而是累似于篆书之类的,柳絮想破了脑壳,一个字也猜不出来,自然也就猜不得灯迷了。
柳絮为难的看向店小二,一脸尴尬道:“小二哥,我们猜不出灯迷,可不可以直接进酒楼点菜吃饭?”
小二哥的态度分外客气,深施一礼,微微一笑道:“这位姑娘,不瞒您说,来猜灯迷的客官,大部分都不是冲着灯迷来的,而是冲着酒楼的定位来的。”
江阴酒楼在两天前就可以预订位子,掌柜是个精明的,怕全都预订出去了,大过年的,门脸前面没有别家的热闹看着不好看,这才想出猜迷留桌这一招,果然人前人山人海的。
挤不出去,心不甘;进不了酒楼,又猜不出字迷,柳絮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尤其是被柳毛和柳芽一脸期盼的瞅着,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正进退两难之际,“暴发户”老头儿全神惯注的看着迷题,一字一句念道:“一只鸟儿几根毛,生性活泼蹦蹦跳,不吃粮来不喝水,老人小孩儿踢着笑。”
柳絮眼睛一亮,对着酒楼掌管灯迷的小二道:“这个是键子,踢的键子......”
小二哈哈一笑,锤了一下铜锣道:“这位姑娘,答对了,可以任选一样奖品。”
柳絮看着其中一只兔子灯不错,拿起来准备给柳毛。
老头儿不乐意了,与柳絮一人抓着兔子灯杆子一头,眼睛一瞪嗔怪道:“你这女娃子好不讲道理,没有本员外来念迷题,你能猜到迷底?这灯迷有老朽一半的功劳。”
柳絮脸色不由一红,自己好好一个年轻人,总不能和一个老人抢东西吧?
柳絮松开兔子灯,对老头儿深施一礼道:“员外爷,是我心贪了,前辈若是喜欢,这灯让给您老人家便是......”
老头儿的脸色丝毫没因柳絮的谦让而放晴,眼睛瞪得更圆了,满脸的褶子纠到了一处,怒道:“你这女娃子说话忒难听,什么叫让?老朽念的迷题,你猜的迷底,奖品自然一人一半才叫公平。”
“呃......”柳絮真是无语了,这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总不能将这只可爱的兔子灯给拦腰斩断吧,那还能称之为灯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