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
影戏的光影在脸上闪出斑驳的影像,映称得燕北的脸色更加的阴沉不定。
良久,燕北阴沉着脸道:“别放了。”
影像不再播放,只留下一脸不悦的燕北。
国公府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奇绣工坊每次发明了新鲜事物,都会送到国公府一份。
这不,昨日,奇绣工坊送过来一车的东西,说是影戏,还煞费苦心的教侍卫们如何播放。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场“西厢记”的观影体验,看得燕北心情越加的不悦。
这是什么狗屁故事?官家小姐与书生后花园私会?小丫鬟帮助传情?这简直是大逆不道!简直有伤风化!!
故事本身没什么,关键是,近期水行舟很是活跃,将今科参加殿试的六十二人名单要在手里,将这些人分几拨邀请到府里讨论诗文,其中,状元呼声最高的西良郡梁生和闽南郡张良已经受邀两次了。
难不成水行舟要给柳絮择婿了?也要找个书生?
燕北自我安慰着,这一切只是巧合,燕北故做淡然的舒了一口气,端起茶盏问道:“水府这几日有什么大动作?”
燕衡尴尬的瞟了一眼燕北,才结巴着道:“水、水行舟买了个别院,毗邻骊院,听说花了三十万两银子,起名‘西厢’,扬言是给柳絮做嫁妆用的,时值夏末,全家搬去避署,还、还邀请了梁生和张良一起避暑,精心准备殿试。”
“西厢?”燕北将喝在喉咙里的水迅速咽了进去,感觉像被刀划般的难受。
良久,燕北才淡然道:“这夏天确实难捱,我们搬去骊园避暑吧。”
“避暑?”燕衡眼内现出诧异之色,现在的主子,哪里还需要避暑?分明是顽石点了头啊。
燕衡欣喜的答诺了一声,随即想起了后日便是月圆之夜,忧心忡忡道:“爷,后日便是行第十五个小周天的日子,骊园久未住人,很是冷寂,小周天过后再搬过去可好?”
燕北漠然的摇了摇头,便不再说什么。
夜色如水,见屋内的碳盆子火有些弱了,燕衡走出房门,迎面看见了正踌躇不决的凌云,手里端着一盘还在冒着热气的白玉糕。
燕衡慌忙回头,见燕北未注意门口方向,立即出门、关门,将凌云扯在一旁,嗔责道:“不是告诉你别再帮表小姐送白玉糕吗?主子不会吃的。”
“可是,你不是经常给主子买白玉糕吗?为何表小姐的不吃,自己买的就吃?而且,这次不是买的稻花香铺子里的,而是表小姐在伙房里亲手做出来的,为了做它,表小姐窝在伙房一天了,站得腿都肿了。”
燕衡恨铁不成钢道:“你管是表小姐做的还是买的,说不吃就是不吃,好马不吃回头草,主子不会再接纳表小姐的,你,就别掺合主子的事了,别忘了,你的命是主了救的,你的仇,也是主子报的。记住你是谁的人。”
凌云倔强的扬起下巴,不容置疑道:“正因为主子与我有大恩,我才不能眼看着主 子形单影支,与有情人不能成眷属!不能为燕家留下子嗣!!我不像你,忘恩负义个家伙!!!”
“你个睁眼瞎,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忘恩负义不为主子着想了?你又有哪只眼睛看见主子喜欢谭淑慎了?”
“主子不喜欢表小姐又怎会与表小姐订亲?况且,主子的身边就表小姐一个姑娘,不喜欢他难道还喜欢你不成?!”
“我明确的告诉你,主子有心上人,所以主子不会与表小姐成亲。你最好别想知道主子的心上人是哪个,我怕你知道了自己先沤血沤死了。”
燕衡暗暗憋着笑,这柳絮,与凌云虽然没有接触,却大大得罪了这位同样火爆脾气的女侍卫凌云,不为别的,就因为稻花香的白玉糕。
柳絮包下了稻花香的糕点,天天让琉璃来喂流浪狗,害得国公府外野狗越集越多,这在繁华的京城最繁华的高档住宅区,简直匪夷所思,成为京城有名的一景。
凌云这个火爆脾气哪受得了这个,承禀燕北要屠狗静府,结果,燕北只来了句:“没关系,挺好的”就云淡风轻的过去了。
因为喂狗的是水家,凌云暗暗记下了水府这笔帐。
燕衡明显想调足了凌云的胃口,肃着脸吩咐道:“明日主子要云骊园小住,你若不捣乱帮我的忙,我便让你,否则就留下来看府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