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安抚地过去扶开她,看着她颇为不好的脸色,担忧地安慰道:“你别太担心,应该没事的!今天之事都是因我而起,一切之过,都只在我,你别太自责了!”
陆景初恍惚地摇了摇头,看到陆展齐已经抱着姚婉婷上来了,呢喃地道:“是我!”不管是霓裳的事,还是姚婉婷的事,都是她的错!
“咳咳…咳咳…”陆展齐将姚婉婷放在凳子上,她靠着桌子,猛烈地咳嗽着,嘴里断断续续地吐出一些水。陆展齐轻拍着她的背,两人都是浑身湿透了,待缓过来些,姚婉婷便不可自制地哭了出来,单薄的身子一抽一抽的,叫人看了真是生出几分怜惜之情。
“对不起,你拿去擦擦脸吧。”陆景初尴尬的走上前去,递出手里的帕子。
姚婉婷看到她走了过来,剧烈地颤抖了几下,往陆展齐的怀里缩瑟着。
“她怎么掉下去的?”陆展齐接过她的手帕,帮姚婉婷擦了擦眼睛周围的水珠。一阵微风吹来,姚婉婷冷得打了个寒颤。
“我…”陆景初低着头,紧紧地咬着唇瓣,双手不自然地捏着衣角,不敢说下去。
姚婉婷看了她一眼,将脸埋在陆展齐的腰侧,低低地说道:“不是景初推我的,展齐大哥你别怪她!”
陆景初松开手,抬起头似是鼓足了勇气一般说道:“对不起,是我推的!”
啪!!!
陆景初的身子向旁边踉跄了一步,霓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甚至凳子上的姚婉婷都目瞪口呆。陆景初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置信地转头望去,脸上火辣辣的痛,却不及心里的一丝一毫。
陆展齐放下扇出去的那只手,转过身子抱起姚婉婷,沉沉地道:“你太过分了!”然后便抱着姚婉婷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陆景初还是捂着脸,木讷地看着他越来越模糊的背影,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迟迟不肯落下来。
“景初…”霓裳担忧地唤了一声,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陆展齐会打她一巴掌,当着另外两个人的面,他竟然就毫不留情地这样打了她!他应该是爱那位姚姑娘的吧,可惜了,姚姑娘根本配不上他!
陆景初紧咬着牙关,硬生生地逼回眼里的热汽,倔强地不肯掉一滴眼泪。
他打了她,他竟然打了她!她在心底微微自嘲起来,果真两人在一起一对比就比出来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真是再清楚不过了!
她松开霓裳的搀扶,笑道:“没什么,不就是一巴掌嘛,当谁没挨过一样!”
“景初,你别这样!”霓裳担忧地扯了扯她。
“我真的没事,今天是我对不起你,害你被她说了,不过你不要放在心上,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重要的好朋友,你还当我是朋友吗?”
“嗯,当然是!其他的事我们都不要放在心里了!”
陆景初高兴地点点头:“当然了,只要你还当我是好朋友,其他的真的都无所谓!”
霓裳有些害怕她现在的样子,可还是勉强地跟着她笑道:“这样就好,那我先走了,有空你再出来找我玩。”
“嗯。”陆景初点点头,没有多留,“我送你出去吧。”
她笑着送霓裳出了门,然后又一路笑着回了自己房间,可是脸上的手指印子,却终是没有隐藏得住。
绿竹吃惊地拉着她,“你怎么弄的?你又和谁出门了?”
看到绿竹发自心底的担忧和关心,她终于笑不出来了,“绿竹…”她嘴角一瘪,便眼眶一阵湿润,直接抱住了她。
“是不是真正对我好的就只有你了?”
绿竹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你老毛病又犯了?瞎说什么呢,这脸上的伤要是让少爷看到了,他不得跟别人拼命的!”
“呵呵…”她趴在她肩膀上轻轻地笑出了声,“他是会跟被人拼命的,会的…”
“好了好了,别傻笑了!”绿竹只当她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嗔怪地拉开她,“所以为了别人的安全,你还是先把脸上的伤先养好,也不知总是去了哪里,一回来脸上就伤了!”
陆景初呆呆地任她摆弄,心里打定了主意,她再也不要跟他和姚婉婷两个人说话了,两个人她都一样讨厌,绝对不会再主动和他们讲话了,这个哥哥她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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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元凌天派人传召元洛逸入宫。
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基本脸色如常,能够行动自如地出入。
他坐在一旁的木椅上,不解地问上座上的元凌天:“父皇召我进宫所谓何事?”
“哼!”元凌天望着他冷哼一声,“朕不召你入宫,你是不是不打算跟朕说说你的伤势如何了?”
元洛逸面色一僵,“父皇已经知道了?三哥说的?”
“你认为他会跟朕说这些吗?不要忘记了睿王府是朕派人修建的,里面的人都是朕安排进去的,你以为你的事情会瞒得住朕?”
元洛逸低下头,自认不如他心思缜密。“是儿臣不对,儿臣的伤并无大碍,只是不想让父皇和母妃担心!”同时,他也在心里计划着,王府的奴才们是不是该换一批了。
“你也不用忙着换掉他们了。”元凌天看他一眼,继续磨搓着手边的两幅画卷,漫不经心地道:“以后朕就将他们彻底交予你,不会在使唤他们了!这些人都是朕精心挑的,比较放得下心。”
元洛逸震惊的同时,心口也是一热,“儿臣果真什么心思都瞒不过父皇,谢父皇!”
元凌天低笑几声,“你是最像朕的儿子,朕岂会不了解你!你还有什么事吗?”他摸着手边的画卷,一共两幅,心里谋划着某种打算。
元洛逸皱眉迟疑一会儿,才站起身子,掀开衣袍下摆双膝跪地,诚恳而且坚定地道:“儿臣恳请父皇赐婚。”
元凌天的手一顿,抬起头有意思地笑道:“是哪家小姐让你这么直接地请求?”
提到这个,他终于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缓缓地道:“相府千金,陆景初。”
“哈哈…”元凌天爽朗地大笑:“你去人家府上住了一段时间,倒是把人家女儿看上了!”
元洛逸被说得窘迫,脸颊微微发烫,只好伏地磕一个响头,“求父皇成全。”
“好,父皇赐你一道圣旨!”他的嘴角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那道圣旨,他早就拟好了!
元洛逸猛地撑起身子,心跳突然加速跳得很快,有些傻傻地笑道:“谢父皇成全!”
待他走后,元凌天的笑意越发的深,他极有兴致地把玩了一会儿手边的两幅画,对着旁边伺候的李公公说道:“吩咐下去,召麟王入宫。”
“是,奴才这就去。”李公公慢慢退下。
元洛琛进到书房里面,看着上座上的元凌天抱拳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不必多礼了,坐吧。”
“父皇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元凌天笑道:“有好事,你自己的事,朕让你自己做主。”
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御前的两个丫鬟分别拿上一幅画,走到下面,展开于他的面前。
两个不同的女子便呈现在他面前。
“父皇是何意思?”他皱眉不解地问道。
“朕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吗?”元凌天端起新泡的一杯茶喝了一口,慢悠悠地道:“朕想为你赐婚,就在这两个女子中选,画上面有她们的容貌和介绍,你仔细看看再做选择。”
元洛琛一眼仔细打量了下左右两幅画中的人,第一幅是他算是熟悉的人,相府陆景初。完全可以说是倾国倾城之姿跃然纸上,旁边的是几行小字:左相陆振涛之女,陆景初,年十六,性格活泼开朗,生性纯良。幼时丧母,家中还有一位兄长。
再往右看,是一个陌生的女子,长相不算很美,但是颇具英气,双眉较浓,很少有女人生得这样一副剑眉!旁边附上的小字这样道:外姓王爷夏亲王之女,夏诗瑾,年十七,性格豪爽,自幼随父征战沙场,女儿身却当做一身男儿气概。父母尚在,两位兄长曾为国捐躯,现为家中独女。
两个人的条件是不相上下的,左相算是文臣之首,而夏亲王却是戎马功臣,曾是元洛逸的导师,手掌二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