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展齐他伤口有些恶化了,好像有些严重,可是这里药材不够,一时无法熬出对症的药。我好怕,我怕他出事,我该怎么办?”姚婉婷眼泪不停地流着,好像情况真的很不乐观。
陆景初一下子就慌了:“缺什么药?是现在派人回去取还是你们现在马上回去,不行,不能拖了,我去告诉洛逸,让他安排你们现在回去。”
“不行。”姚婉婷拉住她,“他伤口都裂开一次了,经不住舟车劳顿,只能在这里养伤了!”
“那怎么办?那我去叫人回去取药来,尽快的,应该不会很久的!”
“没用的,这种药很难找,不过这里恰好就有,等人回去取,还不如我们自己找!”
陆景初松一口气,嗔怪地看着她:“这里有你早说嘛,吓死我了,那我们去找吧!”
姚婉婷有些为难:“可是据说这种药是一种白色的花,就开在前面这片小林子里,只是它只在午夜子时的时候开花,而且一个时辰就会凋谢,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晚上…晚上…我一个人有些怕,也担心自己找不到,你…可不可以来帮我?”
她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好像担心她会拒绝。陆景初不介意地笑笑,拉住她的手道:“当然可以,他是我哥,你是我嫂子,我怎么会不来帮你!你当我是狠毒无情的蛇蝎女人了?”
她现在和姚婉婷关系变好了许多,两人说话也不再针锋相对了,她也学会去接受她了。纵使姚婉婷不是那么好,可是她对哥哥的那份心还是真的,虽然她曾说过她不喜欢哥哥,可是现在看来,她已经爱上他了。只要她对哥哥好,她陆景初愿意掏心掏肺地对她好。
姚婉婷听到她这样说,又感动又好笑,“你哪里是蛇蝎女人,就凭你?哪里做得了蛇蝎女人!”
她说的半真半假,眼里的笑意有些高深莫测。
晚上,陆景初和元洛逸一起睡在被窝里,她根本就睡不着,也不敢睡着。子时还要出去的,她要是一睡着,肯定就睡到明天早上了。
姚婉婷说这件事她们自己忙活下就可以了,不是什么大事,不要惊动其他人。陆景初也没多想,觉得告诉元洛逸的话,依他现在醋坛子的性子,怕是脸要黑上好几日,她也不想自惹麻烦,想着等他睡着了,她就偷偷溜出去。说不定运气好,不消一会儿就找到了,然后她就可以回来好好睡觉了。然后哥哥的伤会好,她也可以和洛逸回去了,她有些想念王府那个家了,还有那个大大的浴池,又温暖又漂亮的,她回去后一定要泡上个把时辰。
她就这样躺着想着,一动不敢动,想让他快点睡着。
旁边一直没什么声音,呼吸也逐渐均匀。陆景初眼见着时辰快到了,便轻轻拿开了他搂在她腰上的手臂,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出去前,回头看了眼,他正睡得香,她也放了心。
只是她不知道,她刚走出去,床上的男人就睁开了眼。她今晚的异样,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一向爱闹爱缠着他讲话的人,如今安静地一言不发,整个身体都是僵硬地紧绷着,他也只好不打扰她,继续不动声色地假装睡着。
她去干嘛了?他静静地躺着,脑子里思绪繁杂,还是强迫自己冷静点,不要胡思乱想,要相信她。
陆景初出去的时候,外面只有几个火盆子,幸好月亮还比较亮,只是她一个人走着,还是有些害怕。
一个人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才依稀看见急急而来的身影。
“你怎么现在才来,时间不多了,我们快点找吧。”陆景初拉着她,有些不高兴地小声说着。
姚婉婷有些歉疚地提着手里的灯笼,看着她道:“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展齐他在发烧,我照顾了好一会儿,看他渐渐入睡了才敢出来的!”
陆景初心里又咯噔一跳,“怎么会发起了烧?是伤口感染了吗?御医不是处理过的吗?到底有多严重?”
“待会儿再说,我们快点找吧。”姚婉婷拉着她,借着灯光和月光,仔细找着。
“那里那里。”陆景初高兴地指着一处,心里激动地不得了,拉着她赶紧走了过去,看着眼前的小白花,真是觉得上天太仁慈了,对她太好了!
姚婉婷小心翼翼地摘下花朵,用手帕包起来,对陆景初说道:“看来老天待我们不薄,只是,我现在要去熬药,展齐他还发着烧,你能不能代我照顾下他?就一会儿,我熬完药就来换你!”
“这个……”对于这件事,陆景初有些迟疑了。深更半夜的,她去照顾他,不太适合吧!
姚婉婷有些为难地问道:“不可以吗?”想了想,她低下头道:“算了,当我没问,我本来觉得你们是兄妹,照顾照顾他理所应当的,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反正只是发烧,死不了人的。”
一听到死字,陆景初就特别害怕,她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哥哥还病着,嫂子又分不开身,她都不愿意去帮忙照顾一下!
她有些愧疚地道:“对不起,我不是不愿意,那你去熬药吧,我去照顾我哥,等你来我再回去。”
姚婉婷微微一笑:“景初,你真好!”
陆景初尴尬地扯扯嘴角,根本笑不出来。
两人一起往回走,陆景初进了陆展齐的营帐,姚婉婷则去后面的小厨房熬药去了。
姚婉婷没有骗她,陆景初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陆展齐正闭目躺在床上,脸颊潮红,看着像在发烧一样,而且皱着的眉头看着像是身体有些痛苦。
她一下子就心软了,赶紧用手帕沾了冷水,去给他敷在额头上,让他舒服一点。
他的身体真的好烫,陆景初有些担心,可是想到她们都找到药了,自然会没事的。她拿冷帕子给他降温,陆展齐似是有了一丝意识,嘴里呢喃着,好热,好难受。
陆景初听得鼻子一酸,低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很快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