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仍旧是个好天气,暖暖的阳光并不耀眼,时而有阵阵微风拂过。
陆景初和元洛琛一起去了市集的酒楼吃饭,两人叫了一桌子的美食,陆景初拿着筷子直咽口水。
他们吃完饭就去买钓鱼的工具,然后再一起去野外的大池塘里面垂钓,这是陆景初对今天的安排。
没有元洛逸在身边,日子有些难过,她必须用些具体的事情打发时间才行,不然她一定会被思念折磨死的。
酒楼里的人还是那么爱谈天说地,嘴里还嚼着饭菜,却有忍不住之手划脚情绪高昂地讨论着。
当听到有事谈到睿王的时候,陆景初一边吃着菜,一边忍不住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
“睿王府又有喜事了!听说了没有,皇上将埙王家的小郡主赐婚给睿王了,日子都定好了,好像就是两个月后,京城又有大喜事了!”
“如此甚好啊,咱们这么优秀的王爷,也总该有更好的女子去配吧!小郡主虽说有些刁蛮,可是总比以前那个水性杨花的女儿好吧。”
“是啊是啊,以前的睿王妃,美则美矣,可是这心地太坏了,真是给我们王爷提鞋都不配。”
“唉咱们别提她了,王爷都不在乎了,我们还提什么。听说皇上赐婚的时候,王爷在朝堂上是笑着谢恩的!你们都知道的吧,王爷可是不经常笑得,那肯定说明他心里高兴得不得了啊!”
周围的议论声不绝于耳,陆景初夹了一筷子的菜也都洒到了桌上。
元洛琛看着她失神的样子,有些微的心疼,“害怕吗?”
“怕什么?”陆景初这才回神,再次夹了些菜往嘴里喂。
“怕他真的会娶邱灵,怕他真的爱上了别人!”
陆景初垂眸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害怕。我相信他,相信他对我的爱。他说让我等两个月,我就一定会乖乖地等他。他说把一切交给他,到时候还给我一个安定而美好的家,我就不会去在意别人说的一切。”
她没有说谎,她的确不害怕。他对她的爱,她再不会怀疑。
她只是有些难过,见不到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还有听到他和别的女人要成婚的消息,她怎么会不难过。
听到两个月后他要娶邱灵的一瞬间,她只是想到,若是她苦等两月等到的真是他们的婚礼,她不会祝福他们,她做不到,但她也不会去打扰他们,因为她早就为自己的爱情努力地争取过。
或许那一刻会心死如灰,会撕心裂肺,但绝不会有遗憾。
元洛琛淡笑着,给自己斟满了酒,“放心吧,他不会舍得把你放在我这里超过一天的。”
甚至是,可能不到两个月,他就要把她还给他了。
一杯苦酒下肚,她说他不害怕,可是为什么,他竟然开始害怕。
那天他去到睿王府的那条街道,抱走了摔倒在地的陆景初,一切都不是偶然。若是他和她有这样不期而遇的缘分,他绝对不会在御书房里错指了夏诗瑾的画像。
对于这件事,他始终无法释怀。
想一次,悔一次。想一次,痛一次。
所以,不要在想了吧,举杯再喝下一杯烈酒,喉咙哽得难受。
他既然答应了元洛逸帮他照顾陆景初两个月,两个月之后,他再不想也一定要放手。
那是别人的东西,只是暂时寄存在他这里而已,而他不仅是心甘情愿,他还会拿到很多好处。
游手好闲玩两个月的人,将会获得最大的好处,他有什么理由不归还别人的东西。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还是一起去买了钓鱼的工具,路上的气氛并不太好,索幸陆景初不是什么伤春悲秋的人,低郁的心情,在席地坐在池塘边的草地上时,一哄而散。
暖阳扑身,微风拂面,水面波光粼粼。如此好的风景之下,真是想让心情不好都难。
元洛琛看着她露出的笑颜,终于也决定不再想这样烦人的事。两个月这么短,他恨不得觉得一眨眼就过去,若是整天这样庸人自扰地度过,那岂不是太不值了!
所以,明日账明日算,今天既然还是他们两个相处,那就要把握好这一刻,随心所欲开开心心,想笑就笑,想吃就吃,没有什么拘束了!
他轻呼一口气,终于也勾起了唇角,兴致大发地架起了鱼竿。
轻轻松松地将手里的鱼竿弄好,鱼钩上也挂上了鱼饵,然后递给了陆景初:“你先吧,我让你会儿,不让你输的太惨!”
陆景初咬牙不满地瞪他一眼,接过鱼竿将线扔进水里,“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别以为你什么都行,钓鱼可是技术活,你钓过吗?”
元洛琛一边捣鼓着手里的鱼竿,一边惬意地挑眉道:“没啊,不过,你钓过?”
语气里明显是料到她也没钓过。
陆景初撇撇嘴,“可是我看过别人钓过啊!我们不在同一起跑线上,你追不上我的!”
“不一定啊,我腿长,不出一会儿就能追上的!”
“你腿长也追不上。”
“我说追的上就一定追的上!”
“我说追不上就一定追不上,你是软包子、自大狂!”
“你还是肉包子、自恋狂嘞!”
“你你你!你为老不尊!”陆景初气得吹胡子瞪眼。
元洛琛倒是有些不满地嘟囔着:“我哪里老了,我不也只比洛逸大两岁嘛!”
他真的老了吗?
说了不想别人,他还是忍不住去和洛逸比。
夏诗瑾说的对,他以前真的只是对她心动了而已,那种对于自己没有又有些向往事物的心动,甚至还夹杂着对洛逸的羡慕嫉妒,根本算不得爱。
可是现在,他却是真的因为她,那个嬉笑爱闹、脆弱爱哭的她,而忍不住去羡慕嫉妒洛逸,就忍不住和他比。他究竟比他是差在了哪里,他究竟是输在了哪里。
洛逸是他的亲弟弟,他不想对他有太多敌意,有些事情想多了伤感情,所以他唯独没有在这一件事上,拿出一贯的霸道执着,对于追求的东西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