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连炮手请注意,按预定目标——放!”
我下达攻击命令,首先是一轮组合炮火。
早已埋伏好的六门8无后座力炮一次齐射,单把敌军开路和断后的两辆苏制T-55型坦克掀翻在公路上。不等无名高地上的敌军反应过来,全营不同口径的迫击炮弹,带着哨声,几乎同时砸下去!
公路上一阵乱枪,有几十个逃兵跳下卡车是贼壮贼胆。
高地上一片硝烟,上百名“兵油子”爬出阵地是鬼哭狼嚎。
“给我狠狠地打!”
李剑飞从我手里抢过电台话筒,总算过了把指挥员的瘾。
紧接着,几十发炮弹分别向公路两头和高地上砸下去!
“杜教导员注意,你带工兵排炸桥,由我们掩护。各连长注意,车上有作战物资,告诫战士们射击时要尽量避开卡车油箱。第三轮炮火后,向敌军发起冲锋。……开炮!”
我刚下达命令,李剑飞端起56式冲锋枪,大喊一声“跟我冲啊!”就身先士卒,率领两个连的官兵向无名高地冲去!
按照预定作战部署,除四连留作预备队外,全部投入到激烈的战斗中去。我伏在距离高地不到二百米的岩石上,有条不紊地指挥这支平时训练有素的部队,一面向高地上晕头昏脑的敌军发起袭击,一面向公路上浩浩荡荡的逃兵发动攻击。
枪声和炮声,编谱织曲,火光连着硝烟,真能惊天动地!
自己第一次亲自指挥作战,战斗进行也比较顺利,心情自然而然有点兴奋。我能从四连一排长金戈手里要过来,他在路上缴获的一支苏制德拉戈诺夫(SVD)7.6mm狙击步枪,回头还让指导员钱秀峰去要来同口径的5式机枪弹,还替我压满弹匣。自己既当指挥员,又是狙击手,那真叫过瘾!
追声和杀声,此起彼伏,虎啸力压狼嚎,如同排山倒海!
二营,无愧的军政标兵营。全营官兵仅用二十四分钟,以极小的代价,(重伤两名、轻伤十四名),赢得毙敌一百四十四人,俘敌三人,缴获苏制T-55型坦克一辆,击毁三辆和一大批军需物资的胜利。第二天上午,战友们当着军师两级首长的面,从十九辆道奇大卡车上卸下各种作战物资二百余吨,取得包括苏制十二枚“萨格尔”AT-型反坦克导弹和九门口径为15mm牵引式加农榴弹炮的辉煌战果!
“谁指挥打的这一仗?”
“伯伯,主要是营长李剑飞,我就给他们当了当参谋。”
我刚回答了伯伯的问话,李剑飞甩开杜怀玉的手,走上前来说:“报告军长政委,这一仗从始至终都是徐志轩同志亲自部署的,也是他亲自指挥打的,全营人都可以作证!”
“小李子,你们几个还没长胡子,倒是一个比一个会谦虚。”
大伯喜爱地对李剑飞开了个玩笑,逗得众位长辈哈哈大笑。
自己遵守诺言的目的,主要想缓和一下因郭威一时冲动,造成和两位战友不该发生的矛盾,绝没有想到李剑飞根本不领我的情!
“他贺叔,”伯伯给我戴上美制“凯夫拉”头盔,非常可笑地说,“你们看我三儿这身打扮象个啥?”
“我三儿象咱们在朝鲜战场上俘虏的美国兵!”大伯接上说。
在长辈们高兴的笑声中,贺叔端详着我,眼眶湿润地说:“三儿,你比你老子强,这么大的一场胜仗,你大伯跟你伯伯没有白疼你!”
贺叔和两位伯伯都是我父母亲生前最亲密的战友。他们从西打到东,打败了日本帝国主义,从北打到南,把蒋家王朝打到了几座孤岛上。他们立志保家卫国,一起走上朝鲜战场,从鸭绿江边打过了“三八”线,打的“二战”名将指挥的“联合国军”丢盔卸甲,不得不规规矩矩地在板门店的长桌上签了字,打出年青共和国的国威军威!
当时,别说我在两位伯伯耳朵边说上半句坏话,在任何一位叔叔辈的首长面前公开一下李剑飞和杜怀玉战场上对战友的所作所为,他们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但是,我从参军到穿上“四个兜”,除了虚报年龄,单明目张胆地整过一个人。自己整人整的在军里出了名,十八岁刚出头,就能和连续立了两次三等功的亓国良前后调到二营,一下子被提拔成正营级的副教导员。
我曾经相信,时间是可以化解人与人之间的矛盾。而自己现在只承认,真诚和无私,才是融化人与人之间比钢铁坚硬的情感良方!
“亮子,看好我三儿,别让他给我到处乱跑!”伯伯叮嘱了一句,吴亮转过身问道,“吃没吃饭?”
我摇了摇头,从挎包里取出望远镜还给吴亮。他从我身后接过沉甸甸的背囊挎上,提着美制的m16式卡宾枪,跟我朝小河边走去。
“你就会讲哥们义气!”
“亮哥,这场仗的指挥权是李剑飞给我的,不是哥们义气。”
“这场胜仗有多大?三儿……”
吴亮长叹了一口气,只好摇了摇头,陪着我到河边去洗脸。
“这一仗打得好!小李子,小杜,不管是谁指挥打的,这一仗的功劳属于二营全体参战人员!你们既减轻了追击部队的压力,还没给我放走小鬼子的逃兵,确实太精彩了!”
伯伯庄重地声音传了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