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援朝接过我递的过滤嘴,点上烟接着说:“刘,从七一年参军走到现在,我是稀里加上糊涂!”
“你还稀里加上糊涂?”我可笑地一问,点上过滤嘴说,“小刘,咱们耿副参谋长当年是全地区的跤王,现在是尚副军长从教导队精心培养的嫡系。他们县七一年参军的二百多人都在坦克师,他是尚副军长挑的兵。坦克师缩编成坦克旅,耿副参谋长有了今天的大舞台!”
耿援朝一听嘴也合不拢。
“援朝兄,”我抽了口烟,说,“有老乡怎么样?没老乡又怎么样?相处多年,彼此信任,感情赤城,这不是老乡关系能够换来的!”
“你真是我的老首长!”
“什么老首长?一个你一个张天琳,我老能喊你们哥和姐?”
耿援朝和我的对话逗笑了小刘。他一路上平稳地驾驶越野车,连说带笑,不知不觉地驶回军部。
“到了没有?”
“刚把菜分完。”
“志轩,晚上当着耿参谋长面不好说,我听强哥说他家有病瘫的老母亲,家属打临工,儿子正上高中,你过年就私下给他两千。”
“陆教授,我先谢谢你!”
“这是我妈的建议。”
陆小璟刚放下电话,平平从身后要手机。她一看断了就还给我,扭头见琼琼从小刘的塑料袋里掏出了西红柿,没话找话说:“琼琼要帮牛牛的学习,不要天天玩!”
“梦桃!”耿援朝叫了一声,他爱人耿梦桃跑到楼道灯下,介绍道,“梦桃,你认识平嫂还是咱牛牛进一中没花钱,这就是我们军长,平嫂的亲三哥。跟上他去军区呆了一天,我们军长管吃还管我拿!”
“三哥好!”
“什么三哥好!”尚仲强接上耿梦桃的话,跟着大板走过来,说,“梦桃,你结婚去报社没见过志轩,援朝没有琼琼她爸大,平平叫志轩三哥是人家的家事,援朝就是乱弹琴,以后就叫他志轩!”
我们一笑,耿梦桃也不好意思地笑了,坦露出纯朴的气质。
这时,大板低沉地叫了一声,耿援朝的儿子在路灯下停住脚步。只见琼琼摸了摸大板,说:“牛牛,别怕,大板不认识你,它不咬你。”她叫过来胆怯的牛牛,解释说,“大板,这是梦桃婶婶的儿子叫牛牛,跟我是同校同学,一定要记住他。”
大板朝牛牛摇起大尾巴。
“你们让孩子干啥去了?”
尚仲强开口一问,牛牛礼貌地说:“强伯伯,我爸让我给老奶奶和兰伯母送菜去了,全是好菜!”
“三鬼,明天后晌,国良的东北大锅菜,我的三擦油烙饼!”
尚仲强的家乡话最地道,他说罢就倒背双手朝家走去,嘴里哼着晋剧调子,逗笑大人和孩子。
一晃一年,又快过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