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很晚的时候，哈利才回去，回到布莱克老宅，虽然他的心情比几个小时前要平静许多，但他仍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西弗勒斯，指责？怒斥？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面对那张脸，他说不出来，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哈利……”莱姆斯焦急的迎上来，同时狠狠瞪了眼试图过来的小天狼星。

哈利垂着头。

“你先休息。”莱姆斯见状忙道，边说边领着哈利往楼上走。

大脑混乱的哈利倒头就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醒来后的哈利撑起来坐着，他不想动。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拧开，棕发狼人走进来。

哈利转头，还是挤出一个笑容：“莱姆斯。”

“不必勉强。”莱姆斯叹息着，坐在床边，揉揉少年乱糟糟的脑袋，哈利的成长，他都看在眼里，要不是昨天这事出来的太突然，哈利又怎么会那么失态。

哈利撤回视线。

“小天狼星太偏激了些，他只是……”莱姆斯试图解释。

“他会恨也是正常的。”哈利打断狼人的话：“如果有人害死赫敏和罗恩，我也会觉得难以忍受。”哈利的手不自觉的绞着床单：“不管是有心，还是无心。”

莱姆斯怔住：“你……”

“莱姆斯难道不这么想？”哈利扭头直视狼人。

“……人总得往前看。”莱姆斯伸手揽过少年：“我想在当年的事情上，西弗勒斯本人也很痛苦，他和莉莉是好朋友，如果他知道预言里的孩子是莉莉的儿子，我相信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不。”少年沉闷的回应。

“哈利？”莱姆斯蹙眉。

“我……并不是生气这个，或许一开始我是为他害死我的父母而生气，现在也有，但最关键的不是……”哈利翡翠色的眸子闪动着：“……十八年了，我都没有父母，除了他们的照片，我对他们没有丝毫印象，莱姆斯，我不知道这么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在我看来，西弗勒斯给我的温暖远远胜过我的父母……”

莱姆斯温柔的握住哈利的手，鼓励他说完。

“预言如果被voldemort知道，肯定会有一个孩子成为目标，不管是谁。”哈利垂下眉宇：“西弗勒斯知道这个，可是他还是说了，我想，最令我难受的的事实是，西弗勒斯曾经是个确实的坏人。”

这些年，哈利看到了男人的刻薄和护短，也看到了男人的温柔和关怀，在他眼中，西弗勒斯是个忍辱负重的英雄，他从未想过有那么一段时间，西弗勒斯是真的追随voldemort，真的去伤害无辜。

莱姆斯听完就沉默了，半晌道：“那么，你爱他吗？”

哈利愣住，缓缓的，他还是点点头。这是心中真实的感觉，不是摇头就能说不爱的。

“西弗勒斯在他年轻的时候犯了个错，他选择追随voldemort，”莱姆斯轻轻的说：“然后，他发现自己错了，于是他想要去弥补，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弥补。哈利，你认为一个人究竟要用多久去忏悔过去的错误才是个尽头？”

……

哈利早已不是什么任性的孩子，在预言这个问题上，他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而已，在和莱姆斯交谈以后，他的心情也随之平和。

他想，他和西弗勒斯都应该跨过这道坎，两天后，收拾好情绪的哈利再次去了马尔福庄园，他得和西弗勒斯好好谈谈。

只不过，这次，他没有看到男人。

“他走了。”铂金发色的少年冷着脸看他。

哈利愣住：“走了？”他重复。

“对。”德拉科硬邦邦的肯定。

“去了哪里？”哈利木然的问。

“他希望你不要去找他。”德拉科皱着眉头传达教父的意思，尽管，他这次并不想传达这个。

“为什么？”哈利脱口而出，这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两个人有什么矛盾，各自冷静一下再处理才是正确的模式。

“为什么？”德拉科挑高音，没好气的道：“你觉得呢，要不是因为他爱你，他为什么要离开？”德拉科已经从父亲那里得知那些过往，虽然他明白哈利的生气不是没有道理，但他更加心疼是自家教父，明明是那么个不在意他人目光和看法的男人，会走，也是因为太爱才无法面对吧。

“我……”哈利哑然。

“他还说，你答应过他，如果他选择离开，就不会去找他。”德拉科总算将教父的指示完全转达完。

哈利心里咯噔一下，他是答应过，不过那是……

德拉科眯起眼睛，耐着性子等哈利反应。

“哦。”最后，乱发少年轻轻点头，转身走开。

德拉科不可思议的瞪大眼，就这样走掉了？这算什么格兰芬多，所谓的死缠烂打呢？管他什么承诺，格兰芬多不是从来都不会遵守的吗？哈利·波特！该死的大笨蛋！德拉科气的够呛，他还打算被波特纠缠两句就告诉对方教父的所在的！

……

因为觉得无法面对，所以索性再也不见？

哈利突然意识到这件被曝光的往事给西弗勒斯带来的伤害和隔阂远远胜过带给自己的，西弗勒斯不是个逃避的人，如今却避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