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挺拿不出手的女朋友,胆小,怯懦,也不漂亮,怎么都想不通,陆北偷摸宠着她还不够,竟然还要把她托在掌中,亮相于人前,闵凝想不通,真的觉得自己像只登堂入室的老鼠,怎么都抬不起头来。
陆北深知闵凝,捧着她的脸,哄了好半天,最后夸她今天穿得漂亮,这才止住闵凝的羞怯。
他无奈一叹:“女人就是女人,夸什么都不如夸漂亮好使。”
说完,前头开车那位中年大叔也微微一笑,弄得闵凝又红了脸。
本来陆北就在闵凝学校附近的一处五星级酒店里应酬,实在是听着上头商界长老们一轮又一轮的座谈分享,困得无聊,才驱车找闵凝,他任性而为,本来不准备再回会场的,只是看她一身衣装得体,陆北又改了主意。
他的原话是:连不爱社交的小傻子都去参加舞会了,那他实在不能不把自己的战场拱手让人,这个“人”,闵凝到了才知道,就是傅凌风。
这一场三人的狭路相逢,终于要来了。
会场是学校不远处的一家五星大酒店,整个一层半的礼堂被包了下来,金碧辉煌香衣宝马十分热闹。
门口支着大红的条幅,写着“亚洲青年论坛”,闵凝看看老气横秋的条幅,再看看陆北那张年轻人的面孔,想笑又不敢笑,难得向来不羁的陆北,也有要扮成乖学生好宝宝的时候。
候场处暖气十足,服务人员来收走了他们的外套。
傅凌风出现的时候,正好看到闵凝踮脚为屈膝的陆北整理吹乱的头发。
闵凝不矮,实在是陆北太高,十几公分的高度差让他们呈现一个暧昧又好笑的画面
闵凝抿嘴向上够,陆北对着她的脸不停吹气逗闵凝发笑……
是闵凝率先看到傅凌风的,陆北当时背对入口,还是闵凝轻抚陆北肩头,才示意他起身。
两个人男人四目相对,只是目光交集就已经电光石火,就像武林高手对决前,身后气场腾腾,飞沙走石。
傅凌风缓缓近前,笑得疏离淡漠,和陆北简单握手,“陆少,闵小姐,好久不见。”
闵凝跟着陆北称呼风少,细弱蚊吟。
事实上,闵凝与傅凌风并不是好久不见,上个礼拜他们还在一起夜跑,然后对干了一杯“疑神疑鬼牌中药汤”。
可是呢,闵凝知道,两人的关系只存在于黑暗的夜空下,只存在于呼啸的旷野里,此时此刻立在灯火辉煌的人间胜景中,他是风少,她是闵小姐,两人仿佛回到圆点,从未相识。
他们三人一起进入会场,灯火橘亮,人影林立却不嘈杂,台上的钢琴师正演奏着那首卡农,华丽悦耳,男男女女舞步穿梭,人人都是晚礼服加身,格外郑重。
傅凌风不用说,他本来就是天生不会在这种场合出错的人,连陆北也是丝绒深色套装英气而神秘……这里和刚刚闵凝参加过的校园舞会截然是两个世界。
闵凝看看自己,仅算衣着尚可不丢人而已。
陆北和傅凌风交流不多,听着都是招投标、工期的话。
闵凝默默望着他们,望着满眼繁华,心里悄悄生出苦涩,她离他们的世界真的太远太远了。
如果凭自己的力量站在这里,可能闵凝终其一生都没有机会,与他们并肩而立,此刻,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让闵凝由衷地觉得没有底气。
这两个男人聊起来也是不含糊,有正事,也有讥讽,你来我往,丝毫不见停下来的意思。闵凝穿着五公分高的短靴,小腿肚子已经有点酸痛了。
“我去下洗手间。”她说。
他们两人停下来,一起看闵凝,仿佛她说了什么惊世之语,两人表情都是垂头含笑,表情不多的酷样。
闵凝摇头,知道他们是入了自己的世界,压根就把她这一号人给忘了。闵凝循着指示牌摸进卫生间,坐在马桶盖上静静休息。
豪华的地方连卫生间也人性化得很,整个厕所里一首一首世界名曲播放着,闵凝用手支头,假装自己在听一场音乐会。
就在她几乎要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两个女人在对话,一个声音娇俏,一个声音庸赖,
“全场转一圈还是觉得陆少最帅。”这个声音娇俏。
声音庸赖的女人拖着长长的尾音,港台腔浓重:“哪有啦,还是风少最帅,人家可是真正的豪门望族,陆少最近才起来顶多算个新贵,暴发户啦。”
“给我哪个都行,我不挑剔的。”
两人一起嬉笑,“说真啦,两人都不错,钱包鼓鼓,人也帅到不行,不过要说健壮厉害,还是陆少。”
“用看的就觉得我会吃不消。”两人已经开始往大尺度上聊,闵凝苦笑,作为正牌女友听人家赞自己男人那方面强还真是不知道该哭该笑。
“不止用看的哦,”庸赖女故意卖关子引娇俏女去问。
不用看的那用什么呢?闵凝的心漏跳了两拍,手脚冰凉等着她后面的话。
“上次mandy有去陪过一次陆少啦,她说人家不仅身材健壮口味也很重哦,第三天她都没法下床,还是他手下的人送她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