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师君,谁对谁错?(1 / 2)

三国之银狐 玩蛇怪 2428 字 5个月前

翌日大早,沉晨就沐浴焚香,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儒服,依旧是上身宽衣大袖袍服,下身丝绸纨绔,披绸缎大氅,整个人虎步徐行,有儒雅之风。

古代除非特别紧急或者关系特别好的情况下,可以直接登门以外,其它时候登门拜访,都有一定程序。

比如拜访时要先派人去送上名刺拜帖,以让主人家提前有个准备。

所以昨天沉晨就给刘表上了书,告知了他这件事,刘表则派人跟他说,明天中午将会在府邸举行宴会,让他中午准时参加。

参加宴会也有宴会的规矩,汉代最讲究仪表,要是仪容不好,说好听点就是放浪形骸、跅弛不羁,说难听点就是衣衫不整、蓬头垢面,为当时名士所不喜。

因此早上稍微吃了些东西,就要整理仪容。甚至还要化妆、熏香、盘头,参加这种大型宴会,确实较为繁琐。

等到了上午隅中末刻,沉晨就乘坐着马车出门,来到了襄阳主干道的街市。

“胡饼,新鲜的胡饼,来尝一尝。”

“热腾腾的汤饼勒。”

“好吃的浑饨唉,好吃的浑饨唉。还有蒸饼、汤饼、月牙浑饨唉。”

“交趾来的香料,还有象牙和蜀锦,来看一看啊。”

“稻饼,稻饼,新鲜的稻饼!”

襄阳城大街小巷此时已经是热闹非凡,街头巷尾商铺林立,来往行人无数,酒楼饭馆、香铺布店,招牌迎风飘动,竹马清脆作响。

在人头攒动的街头,还有走街串巷的小贩,来往行商,沿街叫卖,共同构建了这座城市的繁华。

声声叫卖之中,沉晨的马车缓缓途径闹市,向着将军府方向而去。

原本向他这样坐马车出行的人大街上每天都是,不足为奇。

但问题在于,汉朝马车没有车厢,人们就可以看见坐在马车上的人。

有名坐在街边的士人正在吃月牙浑沌,也就是饺子。

襄阳北面是南阳,南面是南郡。南阳耕作结构跟中原一样,夏粟冬麦,南郡则以长江中游的洞庭湖流域的水稻为主。

所以襄阳正处于南北饮食文化的交界处,城里有吃面食吃米饭的都有。

那士人用快子捞起饺子,大冬天在街面上吃碗热腾腾的饺子是件很美的事情,但太烫了,被烫了一下,饺子落进碗里溅起汤水飞到那士子脸上。

他就扭过头,想用袖子把脸遮起来,然后用身上带的麻布擦一擦。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身后马车上盘坐着一个身材粗壮,看上去孔武有力的儒服少年,正离着他不足二米。

“沉......沉晨!”

士子忍不住尖声叫了起来。

他当年跟随同门前去隆中乡声讨过沉晨,一辈子都忘不掉这张面容阳刚的少年面孔。

“沉晨,在哪呢?”

“他回来了?”

“在那!”

士子同行的几个友人顿时惊呼起来,向着不远处的马车看去。

紧接着一传十,十传百,整条都轰动。

很多人都开始放下手中的活,放下还在贩卖的货物,忘记了吆喝,忘记了买卖,纷纷好奇地看了过来。

虽说没有引起什么大范围围观,但百姓们和士子们一个个都看着他,很令人不自在。

沉晨环视周围每一个路过的襄阳百姓。

他们都停下脚步,看着这辆马车从他们的身边经过,等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触碰到他眼神时,再装作不经意间躲避视线。

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也安静了许多,就连对面来往的马车,也都纷纷停下,为他让开道路。

这种局面颇有些“名师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青袍”的意味。

“奇叔,皮叔。”

沉晨目不斜视地坐在马车上,问驾车的车夫沉奇和邓皮道:“我现在很有名吗?”

他们二人是邓沉二氏的旁门偏支,目前在邓洪府上当护卫,之前沉晨在隆中乡的时候,都是他们二人保护,现在回来了,又给沉晨当车夫,兼职当护卫。

听到他的话,邓皮咧嘴一笑:“何止是有名,简直是凶名。最近一个月来,整个襄阳都在传唱你的故事。”

“是啊是啊,什么沉家小郎识破了曹操挟持天子的真面目,奉衣带诏讨贼,三临许都,火烧城池,屡次大败曹操,奉行“知行合一”。”

沉奇连连附和道:“反正阿晨你以前说的什么“知行合一”我不懂,但现在整个襄阳都说你言出必行,一诺千金,说要提剑上洛,为天下人讨公道,你就真的去了。”

邓皮还说道:“不止呢,人们都说你杀了曹军好几万大军,杀得几天几夜不眨眼,能止小儿啼哭,名声震慑天下,咱们襄阳有你,就如有白起再世。”

“害......”

沉晨哭笑不得,倒是没想到自己这样出名了。

当年多次与荆州投降派们辩论,一番康慨陈词当中,他说过如果曹操欺凌天子,他就提剑上洛,拎着宝剑找曹操讨个公道。

那时的荆州人大抵都把这当成一个笑话,只有沉晨自己,一遍遍地说着“知行合一”。

三四年过去,人们谁也完全没有当过一回事。

结果今日他真这么干了,而且还干得非常出色,三临颍川,火烧许都。

现在看来,襄阳人全都愣愣地看着自己,估计也是一种,大家都以为你是在吹牛逼,你咋还真做到了呢?这种心态。

大抵那所谓的言出必行,一诺千金,就跟类似于“沉晨这人能处,有事他真上”以及“出来混就得讲信用,说要砍曹操,就真的去砍曹操”一样属于同一个性质。

总结来说,就是沉晨个人是个狼人,比狠人还多一点。

而且说要找你曹操的麻烦,他就真去了,万一哪天惹他不高兴,他说要杀你全家那岂不是?

惹不起惹不起。

所以每个跟他对视的人,即便沉晨没有露出凶狠的表情和犀利的眼神,他们也都一个个低头不敢对视,连声音都小了很多,整条街都安静下来。

特别是当初和沉晨辩论的那些士子,还辱骂过他的那些人,更是把头藏得低低的,生怕被他认出来。

那是真怕呀。

唯有沉晨倒是没想到,自己本来想在荆州这块文学兴盛之地积攒才名,现在却攒出了凶名,让人很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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