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都不出?”
“没办法,班都护,我很尊重您,也很尊重大汉,但大汉这次重开商路的行为,就像是施舍,不,是强买强卖...
西域各国都很不开心,他们都在看大汉对大宛的态度,但,应该也拿大宛没办法。大宛有十三座雄城,就算你们再厉害,再把卫将军派过来,也需要二十万人马攻城吧。
消耗这么大,根本不划算啊!
班都护,要不算了吧。”
“可以算了。”
门外响起一道声音,班兴猛地站起,
惊呼道,
“你怎么来了?!”
仆朋想笑成平时贱兮兮的样子,可笑出来却格外惨,他用仅剩的手拄着棍,拖着仅剩的腿,挪进,
见状,班兴给胡不同使了个颜色,胡不同赶紧上前,想要搀扶仆朋,可没想到,仆朋就像被触到逆鳞一般,眼睛瞬间通红,
甩开胡不同的手,怒吼道,
“不用你!”
力道太大,仆朋身子一个失衡,摔倒在地,
胡不同僵在原地,大胡子瓦萨只能叹口气,班兴站起,朝着胡不同微微摇头,
仆朋咬住嘴唇,把棍子拉过来,强忍住泪水,装作不在意,对胡不同笑道,
“胡兄弟,对不住啊。”
“仆将军...”
胡不同嗓子似被噎住,骑术弓术那么厉害的仆将军,转眼间,就再也骑不了马,再也拿不了弓了...
“班兄,这事可以算了,挨揍的兄弟们我去说,我自己也认栽了,
但,一定要让大宛把抢走的东西都还回来。”
班兴对上仆朋倔强的眼神,心中一痛,
“兄弟...”
“咋?正好我也想干完这趟休了,现在如愿了,”仆朋轻轻嗓子,又语重心长的说道,“要是真和大宛开战,损耗太大了,没有这么败家的,更没必要为了我一个人,瓦萨!”
大胡子瓦萨看向仆朋,
仆朋笑骂道,
“他妈的,上个月还一起喝酒,现在都不正眼看老子了?”
“仆将军,您这是什么话啊。”
“别说这废话,我明摆着告诉你,这些西域小国目光短浅,真要开战了,大伙全都遭殃,谁也别想跑,
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大宛国全退回来,大宛做这种事,没给你们好处,还让你们一起顶罪,这合适吗?”
大胡子瓦萨深吸口气,心中升起对仆朋的敬佩,
都到了这时候,他还能放下仇恨,想出这么理智的解决办法,
班兴上前怒道,
“兄弟!你知道高不识临走喊我什么吗?!
喊我班都护!
我要是连给你出气都做不到,我也没脸见高不识了!”
“他懂个屁!
班兄,我知道你对我好,可这事不能这么论,我们不是代表自己,是代表大汉。”仆朋又看向瓦萨,“你们能清楚利害吗?”
龟兹人瓦萨重重点头,
“仆将军大义,我一定和其他国家说明白,让大宛把物资都退回给你们!”
“去吧。”
仆朋微笑,大胡子瓦萨朝仆朋行礼,匆匆离开。
班兴尬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身为西域都护,他当然知道,一旦彻底开战,大汉所有在西域的投入都成了白费!
西域都护和将领班兴,两个身份,扯得班兴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给兄弟报仇,但又不想大规模开战,只能用西域合兵...
“行了,我回去了。”
仆朋撑起身子,一瘸一拐的回到养伤的屋子。
开门,坐下,只剩了仆朋一人,他忽然像发疯了一样,用拳头疯狂捶打着废腿,
几十下后,他深深的低下头,用完好的胳膊,捏住另一条废掉的胳膊,
肩膀哆嗦,发出压抑痛苦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