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一用力,便有血一滴滴的沿着衣袖流了下来。
当街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围上来的几人显然有所忌惮。他们互相地交换着眼色,却也没有再上前一步。
正在僵持不下时,这些人突然就自动往两边退开,从他们身后,走出一个高大的汉子。
“我们只是希望你配合一下。”他大手一挥,四周一圈儿黑洞洞的枪口便统统压向了地面。
“警官证呢?搜捕证呢?”我惊恐地朝他大叫着,根本不敢放下手中的刀。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看着上面的钢印,我一时默然无语。
看来这次的事真的闹大了,居然一下子出动这么多的警力来逮捕我一个小女子。
“想见苏少,就跟我们走。”他的语气很坚决,“你先把刀放下!”
要不要相信他呢?就在我迟疑的一瞬间,那只攥刀的手狠狠一空。
坏了!上当了!惊慌之下,我一把抓住旁边的栏杆,不顾一切地往外爬。
太晚了,我只觉后颈受到重重一击,接着整个人便软塌塌地向后倒下去。
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是那个男人的怒吼:“看什么看,我们在执行公务!”
细细的流水声不间断地从耳边响过。是我在河边吗?
眼前的一切在面前逐渐清晰。水泥铺地,水泥天花板,一个灰蒙蒙的十平方小房间。头顶,一盏昏黄的100瓦电灯泡不住地晃来晃去,几只大白蛾子围着它不断地扑腾着。
我坐在一把铁椅子上,全身都捆着手指粗的绳子。他们捆我真是用了十足十的劲儿,稍微动一下手指都不可能。那把铁椅子也是特制的,四根腿用巨大的锁链牢牢地拴在地上的搭扣里。
“醒了?”守门口那人瞥我一眼,把烟头丢掉。昏黄灯光下他的脸枯干焦黄,越发地模糊不清。我正睁大眼睛想要看清他的模样,突然眼前就是一黑。鼻孔间充斥着碳铵化肥的刺鼻臭味。
他们把一只大化肥袋子罩在了我的头上。
就这么怕被我看清楚脸吗?我尝试着挣扎了几下,没用。那化肥布袋像个铁桶般死死地扣在脸上,罩得如此之密实,几乎让我喘气都不匀了。
“苏郁芒贩毒进境,你是不是他在机场的接头人?”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头顶骤然响起。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喘息着,那股子臭鸡蛋味儿快让我晕过去了,“我就是去接站而已!”
哗!有冷水铺天盖地地浇下来。周围的空气骤然臭了十几倍。
妈的,臭死我了!我大声地咳嗽着,突然觉得这臭水的味道很特别,仿佛是谁家掏完鱼肚子的废水……带着一股浓烈的鱼腥味。
莫非是海水?联想起刚才那细细的流水声,看来,我们极有可能在海边。
“再问你一遍,”那个声音倒是很有耐心,“你是不是他的同伙?”
“马勒戈壁你吃屎去吧!”我怒吼道。
哗,又是一桶海水。
这会儿刚过了十月一,天气实在冷得很。我坐在那里,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不说,又狠狠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在极度的寒冷里,我不知怎么竟有了一丝庆幸:
还好,他们只是泼泼水,没动手……
可是慢慢的,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那根把我从脚踝捆到脖子的粗绳,仿佛在一瞬间活了起来。它开始想一只大章鱼般,不断地向里收缩,一次比一次紧,直到我的脑袋已经不由自主地埋在了膝盖间,整个人佝偻成了一只大虾米。
触碰到绳子的地方开始一阵阵地疼。我能感觉到,四肢上的肉已经被绳子勒得鼓了起来。
“这是海鲜养殖场专用的麻绳,沾了了盐水,就会不断地向里缩。”随着一声轻笑,那人又开口了,声音里透着森森的阴冷,“你的皮肤膨胀系数是3,血的速度是2,那么,是你的骨头先被勒断,还是你的血先流干?“
这个死变态!从前在书上看到过,在解放前,如果雪域高原上有谁敢踩了佛爷的影子,就会受到这种刑罚。——现场杀牛剥皮,把犯人整个地缝在皮囊里,然后浇上盐水。随着时间的流逝,皮革也会不断地收缩,那可怜的犯人最后会被生牛皮活活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