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有人正缓步从我身后向这边走来。海鸟的嘶鸣声让他的声音和海浪混在一起,像是下午茶一般的慵懒闲适。
眼前的几个人突然就面色恭谨,“老大。”
哈,老大来了?我谢昭还真是有够运气的,在短短的半年里居然能先后见到两位大佬。
那脚步声逐渐近了,就在他距离我还有大概一步的距离时,我把那枪狠狠地一扔,在众人发出惊呼之时,我猛地一猫腰,抽出腰间的匕首由下而上地向那个身影刺了过去。
我这动作私下里跟着老张练习了很久,他是特警出身,。这一招算是程咬金最后的一板斧,及其凶狠凌冽。
眼见刀子就要像情人一般吻上他的脖颈,那人居然连动都没有动。他只是迅速地伸手,任凭那柄尖刀狠狠地刺穿了他的手背。
他怎么可能知道破解的方法?我愕然抬头,一瞬间与他墨色的瞳仁对视。
“你。。。。”我失声叫道,“怎么会是你!”
他轻笑着,狠狠地把那把刀拔了出来。血花四溅,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低头吻上我的嘴唇。
“我要杀了你!”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将他推开,顺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只听背后一声钝响,终于是有个冒失的家伙开了枪。我的胸前绽放一朵无比凄婉的花,就在这一刻,太阳沉到海面下去了,劈天盖地的黑暗凶狠地用了上来。?我一定是在做梦。这个梦很长又很冗杂,这里面有大船,有海,有小李散了的瞳仁和他没有说出口的表白,最诡异的是,里面还有叶景明苍白的脸。
眼皮下一直有各种人影在晃动,似乎还有灯光,有脚步声。等一切都静了下来,我终于战战兢兢地睁开了眼。
这是一间很舒适的房间。与甲板下那间阴暗潮湿的库房简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躺在一张靠窗户的床上,大概是早上,从这里晒进来的阳光还很微弱。墙角一张舒适的扶手椅上,叶景明正坐在那里,手里端着本书。
他的样子和我上次见的没什么区别,海上灼烈的日光给他原本像纸一样的脸增添了几分健康的小麦色。真是好人不长命,为了活下去,或者说为了所谓的正义,?我过得和狗一样,他呢,居然躲在这里自在!
“醒了?”他啪地一声把书合上,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你就是个混蛋!”我大骂道,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绷带,没得气焰就短了三分。只好用眼神表达我的怒气。
“我是混蛋也好,好人也好,船在没到智利海域之前,”他懒洋洋地扫我一眼,“你也只好和我住一起了。”
“你会遭报应的!”我刻毒地对他大叫,“只要上了岸,我一定要你的命!”
“是吗?“他指间一把闪闪发亮的手刺不停翻转如蝶,那刀刃折射的寒光让我心里莫名一颤。
他突然停了手,用两根手指夹着刀刃贴在我的脸上,只要他稍微一用力,我的脸随时可能彻底毁容。
“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啊。”他像是对我的惊恐眼神异常满意,“苏郁芒再救不了你了。”
想起那个有着澄澈眼神的男子,我心里莫名地一酸,这距离我被掠走已经过了三四天,他一定是认为我死了。
“你居然还想着他?”叶景明恼火地捏住我的下巴,那墨色的瞳仁里分明闪烁着刀锋一般的寒光。我对他同样怒目而视,说实在的,要不是我现在手臂打了石膏,我一定会狠狠地再扇他一个耳光。
看到我愤怒的样子,他突然地展颜一笑,低头狠狠地吻上了我的嘴唇,舌头不安分地在我的嘴里搅动着。我被他捏住了下巴,根本无法挣扎,情急之下只好狠狠地咬了下去。
他当胸就给了我一巴掌,我向后重重地摔在了床上。叶景明嘴角噙着血,毫不留情地压了上来。
“你一辈子都休想见到他!”他恶狠狠道。
我本来就失血过多,现在一只手又打着石膏,更是只能听他摆布。那些吻落在我的身上,仿佛是热烙铁一般地让我颤栗。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当初,我为什么会把这样的一条蛇搂回家?
泪落下来,他像是被烫了一般,手分明地一抖。他这样地看着我,突然停止了动作,就那样地望着我,眼神里似乎有哀痛,但更多的是无奈。
“你就那么讨厌我?”他一拳打在了墙上,有血从他的手缝一滴滴地落下来。我被他吓了一跳,只觉得全身火燎火燎的,一定是那些麻醉剂的药力开始减弱了。
“好好休息。”他瞅了我一会儿,突然起身离开了。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他把门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