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谢谢了。”

“你这是感谢人的态度嘛，早知道你这样就该把你丢在那里让你自生自灭……哎呦死丫头打我干嘛想杀人啊！”

宜蓁一巴掌把胡挺拍了起来，随手丢了两个刚从厨房拿的熟鸡蛋过去，然后笑着坐到那女学生的对面。“我看你的衣服，应该是女中的吧。”

女学生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刚上二年级。”

“现在早就过了放学的点了，你为什么不回家呢？”

女学生低下了头，面色不郁。“我家里人不喜欢我念书，他们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读那么多书也是给别人读的……他们只想我快点嫁人。”

“真是太可恶了，既然能缴得起女中那学费，那就说明你家里也不是什么穷苦人家，若是没钱也就罢了，既然有这个能力，怎么可以让女儿以后相夫教子庸碌一生呢。明明那些臭男人还没有我们的成绩好，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出国深造，而我们却要回家绣花啊！”提起这个宜蓁就一肚子气，当年要不是因为上学的事情和家里闹别扭离家出走，她和懿慧也不会遇上土匪，更不会和韩复有那样的孽缘。

后来可倒好，闹了一通，好容易哥哥帮自己准备好出国的事宜了，可自己为了嫁给韩复，到底是放弃了那样的好机会。如果当初自己选择了另一条路，现在指不定在哪里大放异彩。唉，真是花痴毁一生啊。

“要是我家里的人也像姐姐这么想就好了，可不管我怎么努力，他们都视而不见。”难得遇到理解自己的人，女学生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我叫秦茜茜，不知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我叫宜蓁，，蓁蓁其叶的蓁，宜其家室的宜！”

“喂，我说你们两个才认识多大一会就姐姐妹妹的了，要不要这么速度啊。”胡挺嚼着鸡蛋，含糊不清的说道：“爷刚打完一场架，都快要饿死了，你就拿鸡蛋搪塞我啊，快去给爷少两个菜，再来壶小酒。”

宜蓁一巴掌糊上去。“你是饿死鬼投胎啊，那鸡蛋是给你敷脸消肿的，谁让你吃了！还真把我这地方当家了，每天来白吃白喝的，占便宜没够，今天要不是看在茜茜的面子上，看我不把你丢出去！”

“记得来碗汤啊，再来个丸子什么的，多放点肉！”

干脆把这货宰了剁成馅包包子算了，还能省点肉钱！宜蓁把砧板上的肉当胡挺似的剁着。

肉馅很快就剁好了，七成瘦三成肥，加上葱花小磨油及各种调味料，团成丸子与白玉般的豆腐一起下到排骨汤里，在飘上一撮虾米和小油菜。一旁是洗好的香菇和菜心，简单的炒一炒便很香。想到胡挺说要吃肉，宜蓁比划了半天，切下半个巴掌大的肉块切成丝和芹菜一起炒了个粉丝，先给胡挺端了上去，又随手捏了两个栗子面窝窝头。等酒上来的时候，盘子里的菜已经下去了一半，而胡挺还在那边狼吞虎咽。一旁的秦茜茜咬着半个窝头，正皱着眉头看着书本。

“怎么了，菜不合胃口吗？”倒好酒放在胡挺手边，宜蓁侧身向书上看去，是一首英文诗。

“不是，宜蓁姐手艺很好，只是这个句子我不是很能理解。”

“来，你念念看。”

“ I , I e, I don't it's , I do know I you a lot.”

少女的声音回荡在寂静而空荡的夜里，带着诗歌独有的韵律，宜蓁闭上眼，缓缓念道：

“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的内心便无法平静。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一见钟情，我只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你。”

胡挺忽听得她念这样的句子，莫名有些脸红，回头却见到宜蓁同样半红的侧脸，竟一时愣住。直到秦茜茜先开口，这才回过神来。

“没想到宜姐姐不仅手艺好，学识也这么渊博，现在懂洋文的人可不多呢。”说着竟有些不好意思。“我原本还以为，在这种地方待着的女孩子，都是那种只会围着灶台打转的呢，宜姐姐还真是深藏不露。”

“真是的，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宜蓁捂着脸来回扭着，十分害羞的样子，却早已经乐开了花。“我不过就是懂得比别人多了点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啊哈哈哈哈哈……”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笑的再夸张点嘴都咧到耳朵后面去了喂！”

秦茜茜看着不忿的胡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胡大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宜姐姐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又生的这样的好样貌，别说是普通的女孩子了，就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一定比得上。这样的姑娘家现在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求都求不来的，你要好好对她，才不会被别人抢走。”

“什……什么好好对她，我和她又不是那……种……关……系……”胡挺刚想撇清，却见对面的宜蓁煞有其事的点着头，也不知道是在赞成秦茜茜说她人好，还是赞成让胡挺好好待她，一时竟让人什么都说不出了，只能低头看着碗里的豆腐。

“宜姐姐，胡大哥这不会是脸红了吧。”

“什么脸红！爷这是喝醉了！醉的！”

“咦，我们胡爷的酒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兑了半壶水的酒都能喝醉？”

“我就知道你这个败家贼婆娘又兑水了，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啧啧，都叫上婆娘了，居然还嘴硬，胡大哥你真是太不男人了。”

“是啊是啊，连我都打不过，快去梳条辫子本小姐认你当姐妹啊……哎呦茜茜救我！”

“叫谁都没用！爷今天就要把你就地正法！”

屋里的如意顺着门缝看着外面上蹿下跳的两个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明天还是去和阿新说一声，先把这两个大的的事情定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