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声不响的要招大爷入宫,这不是祸事,难道还是什么好事。
婶婶道:“陛下急诏,金翅已飞山东去了,叔父程将军现今在外领兵,朝中实在没有说的上话的文官。图南,你看这可怎生是好。”
姜图南扶着婶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在边上思衬:“陛下急诏,与王刺史有关,只怕称病不应不成。”
“可这去,谁家照应?草堂里可是连个知道宫廷礼数的都没有啊!”
姜图南摇头道:“只得我再回家,去搬老太爷上刺史府告饶,看在过去的交情上,就别诏大哥进宫了!”
婶婶中指一撑额头。
”本家太爷的性子,也实在太执拗了些。“
姜图南久留不得,告别妻女,一个人牵了四匹好马。
这回就算把四匹马全跑死在路上,也得赶在金诏前回到山东,求老太爷去刺史府上舍了脸面。
姜图南四马回乡送口信,却把姜慕白母子继续留在了长安。
姜南氏有心跟着丈夫回去,可路途遥远带着孩子实在不方便,只能在长安住着望穿秋水。
大爷多半是要来长安了,金诏一下如非称病,怎么能有不来的可能。
身在宫中处处受制,姜南氏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心里叹气。
“儿呀,若你长大些有了本事,可能救得我姜氏一族,莫像今日般无奈?你父亲乐安天命,只知为医为人的本分,母亲却希望你有些本事,不要总是一句生得如此,逆来顺受。“
姜慕白听不见母亲的心声,却看得懂母亲的神色。
过去,他最知道的,也是最怕的就是一个男人没有办法,可在这个现世,最多的却偏偏就是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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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渐渐过去,大爷终归是笑呵呵的穿上了官袍。
进了宫去了,姜家上下打点无果,又不出三个月,一天夜里宫中急症,大爷内诏而去。
半夜传来噩耗,淑妃娘娘死了,陛下大怒,太医院砍了一半的脑袋。
大爷作为首要用药的人,判了秋后处斩。
.........,这一年,姜慕白一岁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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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院现在成了姜图南在长安的家,妻子住在这里不敢再放回河州。
大爷的婆娘芸嫂听到大爷判了秋后,当天在家里就上吊了,大爷一生无子,为人忠厚照顾兄弟。
最终却没有落得下场。
家里十七八个兄弟姐妹心里没有一个是滋味的,二哥姜图南和大爷关系最好,那天夜里生平第一次醉的人事不知。
宫里传来消息,秋后是改不了了。
老太爷身在河州,听见消息一病不起,只道自己害死了老大。
姜图南安排好长安的事,只能孤身再回河州,继承祖业。
婶婶自责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牵着姜慕白在长安桥目送姜图南远去。
宫廷内斗,李二未必不知道是他太溺爱淑妃,才被后宫的人抓了机会。
大爷只是替死鬼。
姜图南无奈返乡,天道昭昭,这回却没有照在姜家的身上。
这是贞观二年的夏天,姜慕白从婶婶手里抽回自己的右手,垂在腰间看着父亲慢慢远去。
他已经渐渐认可自己的身份,却还是听不懂那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纲常,心里有恨,看了看母亲勉强的笑脸。
一转头,自己先回了柳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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