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显见倒地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
伸手查探,鼻息均匀,只是酒气呛人。
张龙说道,老板,这人醉得可是不轻,怕是一时醒不了。
大牛道,背着吧,夜里的露水重,病了不好。
赵虎问道,不搜身吗?万一是个奸细。
汤显点点头,查查。
赵虎伸手在那人怀里搜索,半天,找出一朵粉色的绢花,除此之物,再无其它。
赵虎举着绢花哈哈笑道,还是个情种,就是不知道那个小娘子漂不漂亮。
众人跟着哈哈大笑,边笑边扶起那人。
大伙已经好几天没这么快乐了。
找了一家店,没有许多房间,也没办法,只好将就住下。
太阳落山,那人才醒来,汤显听见消息过来盘问。
叫什么?哪里人?去哪里?干什么?
忘记了,只记得昨天有人叫我阿急。那人摸着后脑勺,一脸的迷糊。
阿急,阿急。汤显念叨两声,挺好的名字,以后有什么打算。不如跟着我吧。
汤显见那人面容俊秀,皮肤白皙,个子也高,不觉有了收人的心思。
阿急茫然地不说话,汤显盯着他道,不用着急回答我,想好就告诉我一声,或者和他们谁说一声都行,等到你想起来自己是谁,但由你来去。
阿急终于清醒过来,抱拳道,好,我跟你,有酒喝吗?
汤显看向张龙他们哈哈笑道,又是一个酒鬼,可是我这里不养闲人,可抬得动轿?
阿急瞅向门外的轿子,道,有酒就能抬动。
汤显大笑,好,有酒,不过只能在家喝,出门在外,不许喝酒,这是咱们大盛兴的规矩。
大盛兴,大盛兴。我好像听过,不过想不起来了。
不用想了,你现在就是大盛兴的人了。
嗯,我知道,我抬哪顶轿子。
汤显愣道,真是个猴急。
鱼空空左手托着腮,右手捻着一朵粉色的樱花,痴痴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镜子里那小人,粉雕玉砌的鼻子和嘴,明媚勾人的眼睛,实在是美极了,这样的美人,女人见了都要喜欢几分,男人见了会不动心吗?
有男人会不动心吗?有吗?
有。
鱼空空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张秀气的,醉醺醺的脸,那是唯一见到她不动心,而对酒特别执着的人。那是一个可以喝酒喝三个时辰的怪物,那是一根对身边的美好毫无感觉的木头。
想起那人,她恨的牙痒痒,不自觉的捏紧了樱花,一种屈辱感慢慢涌上她的心头。
她不曾一败,她对自己的脸有绝对的信心,她的脸就是她的武器,她相信她的武器,不能让最厉害的武器有失败的经历,她也不想有失败的经历。
她败了,就说明,她丑了。丑了的自己,怎么能让人接受。
她脑门上蹦出了筋,脸也冷的渗出水。她越想越气,越气越急,想着想着,那人似乎成了她的魔障。总也跳不出那晚的记忆。镜子里的人变得自己也不认识。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应该恨他,你应该打败他。
镜秋月和春无言掀门帘进来。
空空,那人回来了。镜秋月小声说道。
鱼空空盯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冷冷问道,谁,谁回来了?
阿急。当了箭的阿急。春无言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