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他没种玉蝶蛊,玉蝶蛊必须生下来便种上,之后十数年以自身精血喂养,一朝得外力相助,体内蛊虫一朝蜕变,蛊虫之主也同样化茧成蝶。”
“外力?”
“内功,别人传给你的。不然你以为你如此深厚的内力是天上掉下来的?你昏迷的那段时间,我要的诊费就是二十年的内力,你隔壁那位,就是当初你传功的人之一。”
墨岘一愣,鬼医所说的隔壁,自然不会是那位飞贼,而只能是萧猎人了,真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么一出旧事。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当年那场大雪,萧猎人反而是情况最严重的——以他的年纪,二十年的内力,几乎就相当于内力全失了。
“我能问问,萧大哥当初是为了救谁吗?”
“沧浪宫的宫主。”墨岘暗道一声果然,却又听鬼医道,“不过当初救回来也没用,药医不死人,那人心情抑郁,忧结于胸,把你隔壁那位放走之后,更是心如死灰。药医不死人,我能疗伤治毒,心病却是不归我管的。怎么?你不会是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吧?”
“师父,勿要以己度人,我只是有些感慨。算了,师父,继续说我的事吧,我到底如何要让江湖震动了?”
“玉华宫经过二十多年的休养生息,小一辈已经长起来了,如今虽说是长生门的下属门派,但实际上却被暗喻为长生门的第七星。而长生门这些年也不太平,六星将之间,虽不能说代代有恩怨,将将有私仇,但也是彼此争斗不休。说分崩离析为时尚早,但是……”
“所以玉华宫的阵营选择很重要?所以我这个很可能是玉华宫少宫主的人就很重要?”墨岘摸摸下巴,“师父,你还有没说完的吧?”
“你娘,是江云鹤之前的长生门伯妖星,如今的伯将星、伯仁星是她结义的兄长。而且,这声望最隆的两个伯字辈的星将,在你娘死后,便不再插手争斗,处于半隐退的状态了。”
“我能拉拢那两个人?”
“对。”
“怎么杨九晨活着的时候没这功效。”
“他长得不想你娘。”
“……”
“别想把你的脸毁了,你既种了玉蝶蛊,只要没死,身上的伤疤便会自然愈合,不留痕迹。你这张脸,就顶一辈子吧。”
“师父,我怎么觉得您今日来,不是为了给您那位侯爷找个厨子,也不是为了给您的徒弟解惑,反而像是……帮着另外一个人。”墨岘的手指朝上指指。
“不用如此隐晦,你想的那意思并没错。”鬼医端正了面孔道,“你是聪明人,我从老都知道,与你说话不需隐晦。我确实是在帮着皇帝,长生门势大,朝廷想铲除他们,不是一天两天了。”
默写撇嘴,什么叫与我说话不需隐晦?从他碰到这个师父那天开始,他隐瞒他的事情,还算少吗?只是被逼到了那个份上,不得不说而已。
“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何和皇帝合作?”
“别告诉我是为了暂住县衙的那位侯爷,即便是为了他,我也不认为你会和皇帝合作。”
“不过,不管我合作与否,这地方你也都住不下去了。”
“双桂村是皇帝的势力?”
“不能说是皇帝,应该说是朝廷。要要不然,还有谁能够将这些名动一时的人物遮掩住?”
“师父,你知道我只想过安生日子的。”墨岘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服我,否则,我今晚上就带着人跑。
“徒弟啊,其实为师和你一样,只想带着少铭过安生日子,可是,有人不让我们过啊。有长生门在,你跑不了。有盯着长生门的朝廷在,你更跑不了。你现在在这里平平安安的,不是因为你自己藏得好,是因为上边还不想你这么快透露出去,也在等你的态度。”
墨岘低头看着手指思考了一会,终于抬头道:“我不去玉华宫认爹,你若要杀皇帝,我会帮忙。”他让步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现代还能出国,古代……
也不要以为古代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好好躲着,他真的是好运气碰到了双桂村。否则他和七师兄这样的无户籍人员,除非是扮成两个要饭的叫花子,或者跑到山里当野人——鬼医隐居还得出来买米买米买盐呢,可是墨岘能让七师兄跟着他受这份罪吗?
躲不了,或者说无处躲,那干脆就迎头而上。且他同意配合着宰皇帝,也是因为他不认为长生门一灭,那皇帝会放自己生路,到时候八成连他这个余孽也跟着宰了。
“咱俩不愧是师徒,不过你也不用如此紧张。其实不过是认了长宁侯做义父,然后,你便可在红石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他是你师父我的……你认他作义父,也无妨吧。”
墨岘挑眉,反正有了那么一个前武林第一美女的干妈,再来一个义父,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