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低下头,确实怕这个。
鸢也走到玻璃窗边,伦敦有一个好天气,日光折射进她眼底,却化不开那层冰霜。
“他已经相信我死了,连我的‘尸体’都不捞了,又怎么会发现我去了不丹?”
她在晋城养伤那一个月,不用去刻意打听,关于他的动态就会自己飞到她面前。
他是亲眼看着她跳河的,也是第一个放弃打捞的,她大表哥整整捞了一个月,到现在还派人在晋海上飘着,而他倒是撤得干净也是,她活着的时候对他有用,可以是阿庭的“药引子”,她死了就一点作用都没有了,利弊算得最清楚的尉总,又怎么会浪费精力在一具没有用的尸体身上?
捞你个三天已经是看在两年夫妻情分了,还不知足?
鸢也唇边难以抑制地扬起一抹讥笑,到底才过去两个月,还没能修炼出一副对尉迟的事情泰然处之的本事,此刻一想起来,那些恨意又在胸腔中冲荡,叫-嚣着要出来以牙还牙。
转身从窗边离开,鸢也拿起柠檬水一饮而尽,啪的一声将杯子放回桌上,漠然说:“订票吧,我们去不丹。”
她一定要见到这个李希夫人。
不丹的首都是廷布,因为交通不方便,他们几经辗转降落在了印度边境一个机场,再搭乘吉普车进了廷布。
这个城市与西藏接壤,宗教文化互相影响,鸢也从窗外看出去,入眼所有景物,都充满了藏教文化的色彩。
她按亮手机屏幕,上面有两个时钟,一个是苏黎世的时间,一个是廷布的时间,后者比前者快四个小时,如果她现在就能见到李希夫人,顺利达成共识,再搭乘今晚的飞机回苏黎世,那就还赶得上他的手术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可能是长途跋涉,鸢也的身体又不算好全,下了车她的脸色有些虚白,安娜瞧着担心极了,坚决要她到旅馆休息,比伯也加入劝说阵营,鸢也拗不过他们,只能答应。
她在旅馆睡了两个小时,醒来时感觉胸口闷得喘不过气,连忙爬起来,奔进洗手间:“呕——”
安娜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进来:“小姐!”